不好受。那人思前想后了半晌,方道:“凤后本性纯良,想不到那些也是应该。”
这种没有营养的虚伪客套实在讨厌!长风恨不得捂住耳朵,一个字也不想听!
这样的话却是说到了皇上心里,锦瑟满意笑笑,旁若无人低头亲了亲长风嫩白的脸,笑说:“那日封后大典你没有来,着实是损失。风儿都不知道有多漂亮!”
长风木然窝在锦瑟怀里,抬眼皮观察那人的脸色,果然精彩得可以。
九五之尊的废话一句,也能说出震慑人心的效果。瞧她,连冷汗都淌下来,呵呵!
蓦然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锦瑟被逗乐了似的看他:“风儿,有何开心事?说来听听。”
长风不说话,自顾自笑,连眼泪都流出来。
锦瑟叹息,用暧昧的杏眼瞟他:“风儿笑起来真是漂亮,阿水,你说呢?”
长风止住笑,又恨又怕地盯着锦瑟。
那人含含糊糊应了声,匆匆跪退。
锦瑟总算慈悲,开恩放她离开。
长风多想锦瑟也能对他如此慈悲,却终是奢望。
别人的煎熬尚有期限,他却永无绝期。
锦瑟心情似乎格外好,眉眼里都是笑。
长风悚然,想退,却被她紧紧拥住:“风儿很久没这样笑过了,真美。”
她赞他,他更怕,几乎挣扎起来,便听她低声道:“林之水,她送过风儿一架好琴。风儿不记得了吗?”
这样说来,方有印象。可是,他分明记得,当年她与锦瑟水火不容……到底是她们曾经联手演戏给母皇看?还是锦瑟的铁腕治服了她?
算了,她那样厉害,又怎会是他猜想的透的?
罢了。
这样想着,待回过神来,却惊觉身体被人情=色地抚摩,她喘息着道:“风儿,我要你,好不好?”
脑中轰然作响,他想也不想望向书桌上莹润透白的簪子,下=体几乎立刻传来阵痛,他快喘不过气来。
无耻!混蛋!卑鄙!欺人太甚!
我已经任你摆布,你还想怎样?!你还想怎样?!
他豁然而起,不要命地推开她,毫无形象连滚带爬下了软塌,且边逃边喊:“不好!不好!我不要!我不要你!”
当真是狗急跳墙,拼死一战。
他已经不管不顾了,一脚踢碎了琉璃灯盏,破碎的声音给了他继续下去的勇气,长风飞身过去,抬腿便踹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夜风扑面而来,凉凉的鲜活的气息。
他愣了愣,散发赤脚立在门前,忘情流泪。
这一瞬间,千千万万个思绪统一为一个念头:他要出去!他要离开这里!他要离开这个满是欺骗的鬼地方!
身后传来冷冷风声,锦瑟静静看他发泄,待他脚下一动迈向门口,便瞬移过去,烈豹一般迅猛,以肘勒住他的脖颈,再一个甩手狠狠压上书桌!
书简奏折扑啦啦落了满地,长风头晕眼花仰倒在桌面,好久没有如此剧烈动过,兀自喘息流汗,再睁开眼,便看到锦瑟阴鸷的脸。
有侍卫惊慌冲进来,锦瑟低喝一声:“出去!”
人群便瞬间退下去,同时关好了门。
长风冷冷看着她,他知道,他只能有片刻的硬气。
下一刻,只要锦瑟动起手来,他便会立刻溃不成军,哭着求饶。
可即便会痛死,他还是要说,一字一顿,义正言辞:“锦瑟,我不要做!我说了,我不要!”
他闭上眼,等着她的羞辱和严惩。
她却居然没有狠狠罚他,只是轻蔑盯着他,淡薄笑着:“我知道,你不要。你早就满足,又如何肯要?什么叫自私?长风,你看看自己。”
她攥着他的衣领提起他,阴沉着脸将他扔到软塌。自己弯腰拾起书简,一件件摆放好,再坐下来,执笔飞书。
竟真的没有动他。
长风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身心俱疲。
是,身心俱疲。明明被人放过一马,却没有半点轻松。
他是可悲,还是可怜?
无所事事,胆战心惊累得不行,终于不堪自我折磨迷迷糊糊睡去。
再醒来,竟然天亮。
见她一夜未睡,以为脾气定然暴躁,正为叵测前途担忧,却见她和颜悦色抬起头来,笑问:“风儿,睡得可好?”
长风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应对:“恩。”
她又问:“想方便吗?”
长风立刻绷紧了神经,以为她又要折磨他那里,险些哭出来,惶惶然不知如何作答。
她当他默认,招呼侍者进来,伺候他解手洗漱。
完了,问他:“饿吗?”
长风摇头,他向来起得晚,不习惯食早膳。
锦瑟点头,端了热粥过去,居高临下道:“吃光它。”
长风尤为怕她和善的模样,慌忙接过来,急冲冲吃了一口进去。
“慢点,小心烫!”锦瑟一句话没有说完,长风便又哇地吐出来,氤氲了眼眶。
锦瑟不做声,端了冷茶过去给他漱口,长风抬起眼瞄她,发现锦瑟面色终于阴沉下来,连痛也不敢喊出口。
忍着烫伤,终于哆哆嗦嗦把自己灌得满满,陛下的脸色才稍霁。
她走到书桌前,对他招手:“过来。”
他自知无权反抗,乖乖过去,站到她面前。
她又道:“坐下。”
长风一愣,几乎笑出来,再然后,她是不是会说“握手”?
他四下看了看,除了万岁高高在上的宝座,还有书桌和地面可供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