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他看不上她,还真觉得暧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床边有她熟悉的熏香味道,她开始怀疑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了,沈未央闭着眼睛开始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缓了呼吸,进入了梦乡。
顾琏城可没有她这么大的心,几乎是彻夜未眠。
他到底是未经人事,哪里是想下口就能下得去口的事?
但凡她有一丁点的意思,他半推半就也能成事。不过这沈未央对他嬉笑间可见生疏,从来没有半分的遐想,这可当真令人着恼。
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
再睁眼时候,就看见未央又在镜子前面梳头,她偏着脸,似乎还在意那半张脸的伤痕,她伸手来回按着自己的脸,能见脸上恼着。
他静静地看着,不愿起身。
天色尚早,蛟河进来伺候着,顾琏城枕着自己半个胳膊,懒懒看着他:“未央说小楼里面有女人,你且看看怎么回事?”
蛟河低眉顺目地看了眼她:“这不可能,楼里倒是住着人,不是小殿下说气闷过来的吗,又哪里有女人来着。”
沈未央在旁插了句嘴:“什么小殿下?”
蛟河答道:“我们悠然殿下。”
女皇的幼子悠然,自小身体不大好的,她听说过,这就哦了声。
蛟河上前:“殿下起吗?”
顾琏城瞥着她,见她目光还在别处,这就闭上了眼睛:“你安排一下去送她回门,我先不起了。”
未央连连点头,表示十分理解:“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哈。”
蛟河连忙应了下来,太女的确是不可能送新人回门的,顾琏城既然开口了,他只能尽力安排妥善,又等一会儿,沈未央梳妆完毕,直接就出去了,她想着在东宫拿了几个小摆件,作为弟弟妹妹们的礼物,又想着挨个准备了小金锞子,什么都想着了,唯独没有想起他。
甚至过来打声招呼都没有,可见是对他真不上心。
父君在后宫当中,可谓翘楚,他说只要能同床共枕,按照琏城这样的姿色,她早晚动心。作为从未怀疑过他的儿子,顾琏城此时却深感无力。
起初,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未央一会儿就会笑嘻嘻地出现在眼前,哪怕就是嬉皮笑脸,也能与他招呼一声,就像是真正的夫妻那样。可惜她是真的离开了,走就是走,毫无半点的拖泥带水。
这就沈未央。
正是感慨,外面忽然传来了轻轻的咳嗽声,他连忙坐起来,蛟河在外面给推开房门,一个少年这就走了进来。他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脸色苍白,不时还咳嗽一声。
顾琏城掀被下地:“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少年笑:“我想看看你选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怎么?我来迟了吗?她走了?”
……
回门的意思,自然是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去,沈家大门已经有两天没有瞧见过了,此时到了门口,沈未央的心情可谓复杂,她叫人搬下了礼品去,自己最后下车,韩湘子以家姐的姿态站在门口迎接她,身后还站着莫言。
直到他们都担心着,她也是仍旧平常那样嬉笑着:“啊呀,我回来了!”
韩湘子连忙给了车夫赏钱,打发走了。
她给孩子们都带了小玩意,听说因为等着她,都没去学院,赶紧挨个分了下去。爹爹沈君玉更是担心她,见她脸上有伤还一直问,未央只说不小心刮了下,又坐了一会儿,却说有访客到了。
铃铛说是一个看对面老王爷旧宅的人,自称是柳凤至的。
来得可真是巧,人家刚回门,他就来。
未央笑笑,叫他领人进来,孩子们都叫沈君玉带走了去。出前堂门槛的时候,正遇着男人进来,擦肩之际,柳凤至的目光在他身上驻留了片刻,随即似无意地又看了眼孩子们,铃铛叫了小厮给上茶,这也退了出去。
韩湘子赶着去收拾那些东宫带出来的东西,一时间前堂除了端茶的小厮福宝,就只剩下了沈未央和这个柳大爷。她叫坐,随即也坐了他的面前去:“大老爷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半张脸上戴着个鬼皮软面脸具,目光在她脸上,能看见他双眼清澈,虽有些年纪了,但若是没被毁容,只见半张脸,怕也是个清俊男人。
“我是真的有了件麻烦事,没办法置办。”柳凤至叹着气,看脸色倒也恳切:“不瞒小公子说我身处青楼,多年没有户籍,如今想要买下这个王府旧宅,也不能落户。就算我拿得出银子来,也不能到自己名下,真叫人烦心。”
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那大老爷没有什么亲戚吗?
柳凤至苦笑着:“我从小就孤苦一人,哪里有什么亲戚。”
这么大一笔,她看着他,也隐隐的心疼:“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她这么一偏脸,他顿时瞥见了她脸上那道不明显的伤痕:“你这脸……怎么了?听说你大婚进了东宫,怎还受伤了?”
他皱眉,面色关切。
未央笑,心里还惦记着这三万多银:“那敢问大老爷现在有什么打算?这宅院……”
男人低头想了想,倾身转过来,直直地看着她:“我倒是有一法子,却不知道小公子你方便不方便。”
她不动声色:“什么法子?”
他看着她的眼:“我横竖掂量了一番,还喜欢这院子,很想买下来,不如我把银子给你,但是地契什么的,还是在你这里,这件事就你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