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巫山看了看表,差两分三点。
这里的纬度,在冰城以北。
虽然看不到极光,但夏至前后的日子,白天分外漫长。
天色蒙蒙亮,他还是打开了台灯。
这时候的台灯,都是直接用的按钮,还没有后来可以旋转可以调节光线强弱的开关。
“啪”地一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昨天晚上喝得真不少,后来进房间的时候都有些迷糊,记不大清楚了。
貌似崔叔他姑娘出来了,巫山坐在窗户边打盹,还是人家扶进来的。
这是架简易的木床,屋里的摆设也极其简单,就一个凳子和书桌。
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厚厚的一摞书。
巫山随意把最上面的一本拿出来,是太祖选集。
下面的四本,居然都是。
他不由苦笑:太祖影响了两代人啊。
翻开上面的第五卷,书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都是百~万\小!说者的心得体会。
书桌的正中间,有一面方形的镜子。
旁边,是一个十六开大小的相册。
巫山打开相册,第一张是六个人的全家福。
照相的时间,应该就是最近几年吧,相片上崔叔的年龄和现在没什么变化。
年轻人可能就是崔叔的儿子,眉宇间依稀能看出他父亲的样子。
前面那个抱婴儿的年轻母亲就是他老婆吧,可能是少数民族,黑白照也能看出不是汉族人。
孩子实在太小,大概是刚满月照的照片。
一位漂亮的姑娘在他右手边,这难道就是崔叔的姑娘?
晚上开门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再说她背对着灯光。巫山正对着灯光,也没看清楚。
她实在漂亮得有些过分,校花级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差不多有王璐的水准了。
崔叔坐在中间,旁边的阿姨就是他老伴了吧。
难怪姑娘漂亮呢,妈妈看上去年轻的时候也是位大美女。
又看了几张照片,不过都是他们家大儿子的。
穿着军装,看不出来级别。这哥们儿好像很喜欢照相,每个季节都有照片。
口有点渴,巫山这才看到书桌边上。搪瓷缸子里泡好了茶。书桌边上还有暖水壶,巫山提起来把水倒满。
这肯定是那个美女准备的,反正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家阿姨还没回来。
想到这里,巫山会心一笑。这丫头和王璐一样。面冷心热。
欧洛泰位处准葛尔盆地边缘。
沙漠戈壁滩的气候,就像人们常说的“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时候可真冷。
巫山起先没洗漱就和衣躺在床上了,身上都有一股馊味。
打了个呵欠,自己都能闻到浓烈的酒味。
他赶紧把窗户关上,关了台灯,摸索着脱掉衣服裤子,裹上被子进入梦乡。
不过他一直睡得不实。老是在做梦,似乎是个姑娘,一会儿是莎莉,一会儿是王璐。一会儿怎么看怎么像照片上的崔家姑娘。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尿憋醒的。
天已经大亮了。
巫山发觉裤裆里湿漉漉的,脱下裤衩,黏黏糊糊。尼玛,昨晚居然遗精了,难怪做春梦。
在书桌的另一端,居然搭着换洗的衣物。
应该是她哥哥的吧,巫山穿上去有点小。
自己的衣服都在包里,让孟和带到招待所里去了。
边上还有崭新的搪瓷缸子和牙膏牙刷、毛巾,看来都是那丫头准备的。真是个细心的姑娘!
晚上去过卫生间,巫山打开房门,轻车熟路地到里面解决了问题。又回到房间把衣服在卫生间洗了。把自己tuō_guāng了,洗了个冷水澡,浑身的酒后不适一扫而光。
这一切完事了,回到房间,才六点二十。
那两个小子不知道睡醒了没,还是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吧。特别是赵明山,全神贯注地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子,一定很累。
巫山轻手轻脚地把屋子的门关上,到院子里开始打拳。一套拳法打完,又单手换着做了俯卧撑。
屋子的门紧闭着,巫山这下傻眼了,忘了这不是自己的房子,没有钥匙进不去。
得,还是到河边走走吧。
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当然,要是再过一会儿,在阳光下就是火辣辣的感觉了。
走出地委宿舍,沿着将军山路,就到了克兰河边。
克兰河水,穿城而过。古老的克兰河从原始、荒凉的群山深处流向了这座略显荒凉的边境小城,似乎和这座城市有一种相依相恋的生命关系,它不顾一切地向前奔涌着,河流的奔放激情与城市的安静闲适,形成了一种说不清的反差。
大路上早就有了三三两两的人们在锻炼身体。看来不管什么时候,锻炼的人群主题始终是老人。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中年人,在路边慢跑。巫山在早起的人们中间,显然是最年轻的一个。阿勒太本身就是一座小城,人口这时候不到三万。
平素锻炼的人,相互间不说彼此认识,至少是看上去面熟的。
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年轻的生面孔,都禁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
还好,巫山看起来不像坏人,不然说不定都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这时人们的政治素质和警惕不是一般的高。
看得出来,河两边的植被,没有怎么破坏。虽然水流湍急,河水却很清冽。河边到处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