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同志,你们好,”巫山看也没看那人,对着旁边的军人说:“我们是本地的民兵,想来问问,咱需要帮忙吗?”
他这番话夹杂了一些闽南的语言在里面,听起来中规中矩。
“噢?”那人没等别人开口,率先发问:“民兵还带着老人出来干嘛?”
“您是部队的首长吧,”巫山热情抓住他的手:“首长您好,那是我们村的老红军战士,他就想找找高级首长,问问当年的战友情况。”
“大爷你好,”他不露痕迹地甩开巫山满是泥巴的手,径直走向了苏大爷:“你要找哪位红军首长?我肯定能帮你问明白。”
巫山心里一颤,觉得事情偏离了轨道。从他看到自己的手抓住他有些皱眉,可以判定这人平时养尊处优。而说这番话的自信,只能说明,他来自京城!去找老人问话,事先没有排练。
没想到,苏大爷不愧是在枪林弹雨中经历过的,他满面喜色,说了一大串。这人叹了一口气,叫了一声:“韩庆红,过来下,听听老人家说的什么。”
一名战士跑步过来,和苏大爷交流了几句。他马上给那人汇报:“营长,老人当年是红军的民兵。他想找一位找陶巨的红军战士。”
陶巨?那营长身体明显抖动了下:“大爷,我想您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我所知道的确实有一位叫陶巨的,不过,很遗憾,他已经去世快七年了。”
苏大爷有些失魂落魄。这也是巫山的疏忽,一直没和大爷了解老人家当初的情况。不管是苏大爷,或者是他家大娘,肯定和当年的不少人士有过接触。陶巨呀,这位领导人,在特许时期之初,就已经被迫害致死了。
那营长的情绪也受到感染:“大爷呀,我叫张好古。”接着,他报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巫山一震,原来是张老的儿子,果然是京师来的军二代。
“大爷,现在就不能陪你了。”不得不说,老张家的家教不错,张好古给苏大爷道别:“你也知道,我们要去前线演习。我想啊,军部的人可能打听到更多的情况。不过,最好能报出其他人的名字。但不管怎么样,帮您去联系那些老人,也得等到演习结束以后。”
张好古带着队伍走了,他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他甩甩头,可能自己真是父亲说的性格多疑。向后张望的时候,看到巫山他们都在那里劝慰老人呢。
这边,巫山也一肚子疑问。行军打仗,侦察兵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对方的侦察兵呢?他们的军长也是赫赫有名的军中宿将曹学友,不可能这样蛮蛮撞撞的派一支队伍上前线吧。
继续前行,巫山他们等到张好古那些人再也看不到影子的时候,重新换回军装。巫山也找了个小水沓洗脚,才发现自己的脚都冻木了。
一个个换了衣服,穿上鞋子,绑好绑腿,都觉得自如多了。别看苏大爷和张二宝是两位老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点儿也不含糊,比这些年轻小伙子都厉害。一路行来,没再遇到部队。不到中午,大家到了官田大队。
“卢祖海,去问问他们附近有没稍微隐蔽点的地方,我们吃午饭。”巫山吩咐下去。
不然,要遇到闽州部队,真的挺麻烦,不可能有单独一个班吃午饭吧。而且,对方的炊事班肯定带上了,都吃着热喷喷的,哪会吃干粮呢?
卢祖海面露难色:“指导员,老人们说,这里就是一个小盆地,周围都很空旷。”
“恩,”巫山看到右手边有一大栋房子,指着说:“那边是什么建筑啊,去老乡家里吃也可以。顺便要点儿开水吧,大家水壶的水都冰冰凉了。”
苏大爷走过来,告诉巫山那是李氏宗祠。
宗祠?这要在内地,可能早就销毁了,也就是这里才会保留下来吧。
看守宗祠的是一位叫李平福的老大爷,和苏大爷相当热络。
得,既来之则安之吧,巫山当即给了大爷二十块钱,说是在里面坐坐。李平福老人很激动,张罗着去烧点儿开水什么的。大家就趁机打量起这栋建筑物。
“李氏大宗祠”是一座古典式的庙堂,坐北朝南,砖木结构,成“回”字形、前方后园、前低后高、正面设有五孔大门、正中大门,是用灰青条石、石板砌成的碑坊式门楼,另有四孔大门、东西二边各二孔,内厢为园大门,外厢为耳大门,左右两相对称。大门碑坊楼上,竖一块长方形石板,刻有“恩荣”二字,这是清道光皇帝恩赐的。其下横梁上刻有《“李氏大宗祠”》五个大字,两边石柱外刻有“丞相将军府、忠臣孝子门”的对联,两旁门空内写有“登祠思祖德、入庙念宗功”的对联。
占地面积五千六百余平方米、计有大厅三栋、客厅二十六间,住房一百○四间,合共大小房间一百三十间。每间房子按当时各地捐款数额分配,现在房门上都标上各地其祖公之称号。是李氏后裔为纪念其入闽始祖李火德公建造的宗祠,从李火德入闽至今800余年。
大家在里面观赏着,还没走多远,李平福老人就在后面喊,说是做好啦。
老人不仅烧好了开水,还热的剩饭菜,招呼大家吃。战士们都看着巫山,他大手一挥,答应了老人。于是,站着的,蹲着的,坐着的,都开始吃自己带的干粮。不时用筷子去夹菜,反正都知道,有指导员在一起,什么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