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军来回巡视维持次序的骑士们,并没有人来干涉这些普通市民的生活,一切都像是城池未破前的景象。不,应该说比城破前的开京局势更敦睦了,因为再也没有王公贵族、恶吏欺人的事情发生。就连小偷扒手,地痞无赖也全都销声匿迹了,因为他们之中不少恶人的头颅已经被悬挂在街头示众,相信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当口闹事,和过去的狐朋狗友作伴。
是以这时梁山三营人马出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乱,居民们望着街道上疾驰的宋军,虽小心避在街道两旁,但内心却并不害怕,反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长道短。更有繁华街道处新贴的告示上,“大宋天子”敕令释放全城奴婢的榜文,还引来家无余财的百姓们纷纷围观,啧啧称奇,因为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毫无关联,对于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居民来说,他们也就是挣扎在温饱线之上的底层百姓,蓄养奴婢对他们来说,实在遥远得不能再遥远了。
“太师……老爷,不好了,宋兵打进来了!”府上管家的哭丧声,惊得李资谦从午睡中乍起,只见他满头冷汗的爬了起来,指着府内的喧闹之声,慌忙问管家道:“怎么回事?”
他此时真是一头雾水,宋人这几日一直很平和,自从王宫分手以后,两方相安无事,不知有多太平,怎么此时突然没来由的杀入自家宅院中来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韩安仁投靠了宋人,跟宋人达成了甚么协议,要取自己的人头为新朝立威。
“门口监视咱们的宋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差点和杀来的宋人冲突起来,后来来了一个好像是宋国将军的男子,出示了一份甚么手令,这些宋兵接令就撤退了,眼下这伙人已经杀将进来了,怕不有上千人!老爷,要不要老奴去把咱们的人集合其他,跟他们干了!?”老管家惶恐无地道。
“干干干,跟谁干?咱们要是干得过,城也不破了,王俣也不会叫他们捉走了!”李资谦怒道,老管家被主人骂得手足无措,好在这时李资谦收口了,想了想,问道:“他们有手令?”
“有的,有的,他们初时要进府时,守门的宋人还不让,得了手令才撤走的!”老管家连忙道。
“你懂甚么,有手令就不怕!只要不是乱兵,就有转圜的余地!宋人元帅老夫亲自见过,年纪虽轻,但城府颇深,不像乱来之人,更有随军太医是老夫的故交,他们没理由要杀我!你若是乱来,惹恼了他们,他们就有杀我的理由了!”李资谦喝斥道。
“那怎么办?”老管家实在没了办法。
“与老夫更衣,我要亲自面见这位大宋将军!”李资谦虽然心里也打着鼓,但是他也有攥在手上的一张王牌还没有亮底牌,心里暗暗寻思道:“莫不是来捉我那外孙的?”
老管家哪里知道主人心里想些甚么,战战兢兢的给李资谦更了衣,跟着这位主人出去面见闯进来的宋人大将,一路上李资谦风风火火,步伐稳健,老管家心里还暗暗佩服,心道虎死还不倒架,到底是我高丽朝中第一号人物。哪知李资谦出了内院的门,正好撞上宋朝带队的大将,只见他二话不说,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了下去,口中称道:
“将军,误会!误会啊!圣朝翰林医官牟介牟太医是下官生死之交啊!更有、更有王元帅也接见过下官的啊,并亲口许诺保全下官一家性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