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长谈,宾主尽欢,这时许贯忠也回来,首先给李应和杜兴道了个歉,说是怠慢了两人,李应知道,要说这位军师算是山寨中跟王伦最亲近的谋臣,由他对自己的态度,从侧面也可以映衬出王伦对自己的态度,故而许贯忠还没说完,李应和杜兴就把他道歉的言语打断,直道言重了。
若干年后杜兴还会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场景,有时候他会想,或许这位军师是有意避开了去,怕他在场,让自己和庄主难堪。
四人又说了一阵,李应朝杜兴使了个眼色,杜兴会意,道:“原本这么晚了,不该打搅哥哥休息,但是有件事,小弟觉得还是要跟哥哥禀告一下!”
王伦见说笑了笑,道:“有话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咱们山寨的水军,前几日不是在淄州北清河岸边打捞沉船么?听说水军的李俊头领,拍板将这些船只的残骸无偿交给当地百姓,任人自取……”杜兴说到这里,得到王伦的肯定,道:“是有这么回事!”
杜兴又道:“小弟昔日在李家村主人府上做主管时,曾和淄州一个木材商人打过交道,此人军官出身,后来致仕在家,便做起木材生意,不过中途好多年没联系了。前日突然找到山下,寻我说话。他就是为这几十艘沉船而来,原来此人听说这些船任取,他便召集了几百人,带着大车,过来搬运,哪知岸边几个村里的百姓不依了,说是梁山泊许给百姓的,你县里来的人,过来三五个人,各取一些,倒是无事,哪能让你带着车子来装?最后两方冲突起来,好在没有伤人,这木材商人担心百姓会去梁山告他,是以预先来找小弟,想说明情况!”
王伦听了半天,没听出甚么特别大的事情来,用得着杜兴这般正式的汇报?想了想,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叫孙安头领派人去这几个村子走访一番,若是真没伤人,就算了!”
杜兴点点头,又道:“这人指天发誓,绝没有伤人,他就怕出甚么事,所以很是克制,他来找小弟,一是澄清这事,二是想出钱买下这些大船的料子!”
王伦笑了笑,对商人出身的杜兴道:“李俊兄弟这个决定事先报与我知晓了,他既然代表山寨把话说出口了,为点银子就反悔,这笔买卖不划算!那致仕的军官要是真没伤人,咱们也不去找他便是!”
杜兴见状望向李应,李应笑道:“哥哥,这点钱当然不在咱们眼里。不过这人我也知道,他家里有一片宝地,种着上百根白蜡树,据我所知,都是十多年以上的树龄,这人军官出身,视若珍宝,谁求都不卖,我看山寨里面似林头领这等大将,欲求一杆好白蜡杆而不得,所以就想趁这个机会,跟这人拉上关系!”
白蜡杆?
这事曾听王进曾跟自己说过,王伦也叫扈成四处采买,但好的白蜡杆起码要花十年以上的时间养成,其间费心费力,还不能让它生虫,是以市面上较为罕见,既然这个人有,倒是可以一试。
“这事好办,咱们山寨所需木材用量广大,特别是船厂,这个事交给杜主管去谈,只要他肯割爱,咱们日后可以采购他家的木材!叫他眼光放长远些,别老想着占小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