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水军头领也不少了,但收降将还真是难得一见,除了徐宁引荐上山的呼延庆,就是眼前这两位已经踏入将军门槛的都统制了,虽然王伦没有授予他们带兵的实职(水军教头兼军校教师),但接风宴都摆过了,好歹给这一招便降的两人一个名分。
“牛头领,你那两个前同僚是怎么回事?林教头都说没有听说过这党氏兄弟这号人,可他们偏偏在哥哥面前硬充人物,居然死扛不降,倒像是条汉子!”
阮小七对朝廷这班人原本不怎么感冒,但看步军和马军收得不少朝廷将领,都还有模有样,也不是原来想象中那么不堪,是以他对刘梦龙和牛邦喜的成见倒是减轻了许多。毕竟不久前刘梦龙围点打援的策略,抛开立场的前提,还是可圈可点的。
阮小七为人就是一个“快”字,话里从来不藏甚么机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可牛邦喜是东京殿帅府出来的人物,从这种炼狱熬出来的武将,没点心机早被人阴到地方上养老去了。此时他听到阮小七的话,微微觉得刺耳,毕竟当着降将说硬汉,也不知是夸党氏兄弟,还是在嘲讽自己,可惜这种情况下,只能当没听见,道:
“阮大哥当时不在场,这事小弟已经跟寨主详说过。那做哥哥的已经有了弃暗投明的心思,唯独弟弟倔一点,哥哥看在弟弟面上,也抹不开面,是以僵住了!”
阮小二看出刘梦龙和牛邦喜的不自在,暗道他们终究和自家这班老兄弟不一样,总觉得隔着点甚么。不过眼下的梁山前途远大,各方各面人才的缺口都大,哥哥让他们坐一把交椅也定有他的考量,自己万不能拆台,当即岔开话题道:“七哥,选人时,我们都让你先选如何?”
阮小七见自己的爽快在这两人看来却成负担,索性不说了,望向李俊道:“好苗子都叫咱们私分了,难道叫欧鹏兄弟和费保他们捡剩下的?李俊哥哥,照俺说,均分八份,每营都不落下!”
李俊呵呵一笑,道:“小七莫忘了,还有朱都监,他麾下的十营兵马,可是有两营水军编制的!”
“咱们那处宝地,有几个人知晓,又有谁打得过来?照俺说,朱都监这两营水军,只要会水便成,若把尖子挑,毕竟朱仝在大家看来,绝对是去岛上养老的架势。若说梁山算是前线的话,济州岛基本上就是不受威胁的大后方了。
刘梦龙听到他们说话,低声问牛邦喜道:“这什么济州岛,可是你到过的那处地方?”
“我也不知,但我敢说,即便这岛子丢了,梁山泊的元气也还在!我看这高丽国,早晚得姓王!”牛邦喜摇头道,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常识性错误,补充道:“王伦的王!”
刘梦龙“嗯”了一声,目光发散在这茫茫野水之上,面庞呈现出好久不见的自信,道:“这蓼儿洼怎么丢得了?你说我们都没辙,大宋还有哪支水军能打得上来?”
他刘梦龙都垮了,此时还有谁能剿灭由眼前这几个野路子带起的水军?高俅别说此番难以将战火烧到岛上来的,即便他走了狗屎运真能打上来,自己也跟他尿不到一起去了,他刘梦龙可不想壮志未酬,便成断头的刘黑龙。
有意伸长耳朵听这些人说话的苏定,此时已是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去看史文恭,哪知他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苏定最是了解自己这位搭档,其实没有反应,就是史文恭的最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