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见杨志只怕是想好了,这急切间也不好劝,只好点头领命,回马通知韩滔去了,哪知遇上一员姗姗来迟的大将,周瑾叫道:“林教头,我师父已经带人砍那高俅去了!北面!”
“多谢!”林冲说完简短的两个字,人已经奔出去好远,周瑾见状咋舌道:“好骏的马!”
马是好马,人是狠人。但见林冲一根白蜡杆开道,打得拦路的溃兵是纷纷落马,东倒西歪,就这般冲突一阵,终于冲杀了出来,林冲这才回头,朝楼车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眶中不禁流下两行热泪。
……
且说高俅亡命便走,往北面赶了五七里地,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身后的追兵,孙静心中砰砰直跳,暗道:“御营配备的,皆是上佳有脚力的马匹,如何甩不脱这些贼人?怎么这小小一个梁山,却处处透着邪门?若是被他们赶上,凭这两家的血仇,如何能够善了?”
军饷!对了,军饷!
孙静不愧是高俅最信任的谋士,急中生智想出这一个办法来,叫道:“恩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叫人把带着的军饷都给弃了,怎么也能阻这些贼人一阻!”
高俅正惶恐不安,闻言大喜,连忙吩咐随行军师照做,顿见一锭锭的金银下雨一般,掉落在地上,好不壮观。
“骂了隔壁的,高俅这厮是善财童子不成,一路撒起钱来?咱们绕开走,有人会来打扫战场!”索超大叫道。开玩笑,这点钱就想买命,不知道梁山泊在高丽国发了大财么?
高俅急不可耐的回头观望,发现后面的追兵居然不为所动,只是在这条钱路上规避开来,依旧紧追不舍,心中不由大急,叫道:“那旗帜上的磐石是甚么意思?”
“好像是林冲这恶贼在梁山的营号!”有知情者解释道。
高俅这一生中没有比听到这个名字更胆颤的时刻了,全军大败时,他一下子就缓了过来,毕竟士卒的性命能值几钱?唯独自己这条性命,就只有一次,若是落到林冲手上,自己这被世人视作传奇的一生,岂不要就此终结了?
高俅一言不发,在孙静看来,还以为他是心灰意冷了,哪知这时高俅狠狠一鞭打在身下的踢雪乌骓马上,只见这马儿吃痛,顿时放开速度,渐渐丢下身后之人,孙静吃了一惊,不由大叫:“恩相……恩相……”
在高俅头也不回,心中暗想道:夫妻都只是同林鸟,大难来时也不免各自纷飞,何况你孙家一个篾片?若能安全脱险,回去好生提拔你兄弟,便算对得住他了。至于这数百随行的护卫,他们最大的职责就是保护自己的安全,自己只要脱险了,就算他们的职责尽到了,回去多加抚恤就是了。
孙静和护着高俅的禁军们见状,都被他这种举动给惊到了,此时不由心都凉了,索性一发四散而去,这下可好,好好的一支队伍,顿时成鸟兽散了,无端给追兵带来了额外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