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喜一见这种场面,哪能把他落下?随即也加入其中。其他帐中大小兄弟见状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陷在火爆的场面中缓不过来。倒不是他们不愿跪王伦,要说命都不惜,何惜一跪?实在是从前山寨根本没这个规矩,怎么新人一来,就喜欢标新立异?
“三位请起!”
老兄弟们心生尴尬。王伦说到底也不大适应。但这三位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熟悉。也能够理解。故而只见王伦走下台阶,上前将这三人扶起,分说道:
“王俣是王俣,你们是你们!想我辈皆是在水泊前发下誓愿的生死兄弟。不管将来我们走到哪一步,我始终希望,不负誓约,与你们全始全终!”
站在三人左近的吕将闻言,心中愈加感动。说实话他刚才确确实实是迟疑了片刻,哪知王伦并没有在兄弟们面前摆谱的意思,竟承诺“全始全终”这种李世民曾说过的话来,作为一个身负王佐之才的书生,投主如此。夫复何求?
“军师哥哥叫小弟去死,小弟眼都不眨!可若是一见面就要下跪,跪来跪去和哥哥跪生分了也!”縻貹的话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瞬间冲散了刚才三个新手带来的尴尬气氛。
和大家笑闹一阵,王伦言归正传:“首先‘书同文,车同轨’,这都不必细说,我想在场诸位高才都是心中有数。至于如何稳定人心,这大概是我从落草之后就一直在做的事。诸位也不陌生!我现在要说的是,我们在半岛的机构规划。州县设置,官员配属这几个问题!今日议定以后,大家各司其职,各管一摊,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安定原住民,开始新移民!”
王伦说话的同时,已经铺开了一幅简易的高丽地形图,并招呼他的智囊团们围拢过来。只见王伦手指着全罗道这一整块,说道:
“史文恭之前已经打下光州,目前全军的位置应该在全州附近。现在我们做规划,权且把全罗道整个算在其中。”
“众所周知,原高丽的京、府、郡、县设置很不靠谱,实际上水分太大,造成官制浮肿不说,百姓还要徒然增添许多无谓的负担,与我们治理国家的理念极大不符。所以我的意见,最终将全罗道压缩成一州八县的机制,应该可以掌控未来的局面!”
整个全罗道,大概在两万平方公里左右,和梁山周边的郓州再加上济州的面积大致差不多,八个县的建制虽然少于郓州和济州十三个属县的总和,但也不算少了,况且王伦还有他自己的苦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军猛将如云,独独文人出身的头领屈指可数,这里面萧让还留在济州岛担任通判,独当一面者就更少了!”
闻焕章闻言叹息一声,不经意朝仇悆看了一眼,哪知仇悆把手一摊,对着这位亦师亦友的前辈,难得耍了一回赖:
“这须怪不得晚生!元帅既不肯如当初绑我一般绑人回来,那有甚么办法?”
“可以用绑的?你当初怎不早对我说?亏我还是全看在你的面子上!”王伦也随了一句。
众人闻言不禁莞尔,仇悆也是摇头大笑,最后却听吕将出言问道:“不知主公是准备保留全、光、罗等旧州名,还是重新命名?”
“旧名不妥,毕竟开国新气象!”混入文臣堆里的一员武将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其他纯粹的猛将不同,这位人送绰号屠龙手的大拿,自幼也曾饱读诗书。
“开国新气象有理,但旧名亦无不妥!”王伦笑呵呵的否决了孙安的提议,继而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州名真番,辖下八属县分别曰:霅县、含资县、带方县、海冥县、列口县、长岑县、昭明县、提奚县!”
“沿用汉代地名!?好好好!”
萧嘉穗亦是博学之人,王伦刚说出“真番”二字,他就彻底明白了王伦的意思,看来汉四郡要自今日起重新开张了。
只不过,他同时也知道真番郡的原管辖区域大致在如今的杨广道左近,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王伦应该考虑的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除了萧嘉穗以外,众人此时也都觉得眼前一亮,当下纷纷出言赞成,孙安也是笑嘻嘻的伸出大拇指,表示服气。王伦见大家都无异议,神色一凛,郑重道:
“命军师闻焕章留驻真番,指导建州事宜。任命陈文昭为真番太守兼任霅县县令,仇悆为真番通判兼任含资县令,吕将为真番通判兼任带方县令、娄敏中为海冥县令、祖士远为列口县令,沈寿为长岑县令,桓逸为昭明县令,冯喜为提奚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