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酆美给自己圆起话来:“听边军的弟兄说,胡虏常倍养副马,一匹骑乘,一匹战斗,我军倘若有一天也能如此,胡虏何惧也?”
徐宁暗暗点头,酆美很知道什么话题能引起自己的共鸣,要说他和酆美其实老早便相识,大家都是天子御前常常露脸的人物,只是酆美和毕胜是武将,而徐宁只是武官,阶层不同,又不曾互相统属,所以倒没太多往来。但旧识总好过新交,酆美和毕胜在经受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徐宁感觉这两位待在金枪军中应该说还是十分满足的。
就在这时,一个友军军官模样的人被董指挥使带到徐宁和酆美的面前,酆美正好借机告辞,哪知徐宁将他叫住,要他一起听听友军讲述敌情。酆美见徐宁没有责他擅离之责,欣然留下。这时只听董指挥使道:“这位是我金枪军主将徐宁哥哥,刘指挥使,你们怎么败的,给我们讲讲罢!”
当着友军主将的面,那刘指挥使的脸都快埋到裤裆里了,半晌开不了口,直到酆美催促道:“你家主力命在旦夕,你这厮偏磨磨唧唧,莫不是要急死老子?”
“卑职是马七军十四营副指挥使……”刘指挥使终于开口了,徐宁和酆美呈现出两种表情,前者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新扩编的队伍,怪不得就这么说溃便溃了。后者却是一脸尴尬,这厮……一口的河东口音,搞不好还是和自己一同从西边出来的人,真他娘的丢脸!
不过新编军归新编军,这副指挥使到底还是梁山的人,既然开了口,便不再胡思乱想,直将女真人的战术详细道来。听他说到最后,酆美和老董脸色都变了,脸上都是说不尽的惊骇,怪不得这小小的女真人能够蛇身吞象,原来竟都是这等不要命的亡命徒!
连老董这一级的军官都听出门道来了,徐宁又何尝不明?就在友军哭诉之时,他已经在心中过了几道克制或者说对抗这种的战法的办法,可惜最后又都被自己否定了。这时徐宁征询的眼神落在酆美身上时,这位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将军也只是摊了摊手,表示无计。
“要不,让我带两个营打头阵试试?”酆美试着问了一声。他所说的两个营指的是从田虎军中吸收过来的骑兵,佐以梁山军的骨架重新搭建起来的番号靠后的骑兵营。徐宁见说有些意外的看了酆美一眼,感觉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竟有些感动。
“头一阵还是我来罢!”一向低调的徐宁忽的高调了起来,“除金枪营和先锋营调换行军位置以外,各营以番号为顺序,随我前去救援马七军!”
老董正不服气的要跟主将“抗议”金枪营抢了自己的位置,却听徐宁直接朝着友军军官下令道:“你们也要同去,除了重伤员以外,其他人都暂时编入我军后队!你们急行军时有不少弟兄掉队了,正好现在随他们一起行动!”
刘副指挥使闻言懵了,十分不可思议的望向徐宁,他实在想不到友军居然会下达这种不近人情的军令,他们可是溃兵啊!有拿友军溃兵来啃石头的吗?刘副指挥使刚才还外溢的感激之情已经开始消退,只是不待他提出异议,仿佛已经看穿他心思的徐宁又道: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做甚么,在一旁看着就好。如果我们跟胡虏拼光了,请你们告诉梁山四军袍泽,我们金枪军尽忠职守,在这里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