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好的,下一代的皇帝,却又未可知。”
凌凤箫沉默了一会儿。
由他沉默时略微怅然的目光,林疏便知道他明白了些什么。
只听大殿之中,响起他淡淡的声音。
“母亲与母后,终究想让我去当皇帝么?”
“今日既有异象,母后又已备好陈年往事之证据,箫儿,只需你点头,这南夏皇位,即是你囊中之物。此后皇帝,便皆是我凤凰血脉,山庄亦可从中解脱。”
说罢,她目光殷殷,看着凌凤箫。
凌凤箫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一次更长,长到皇后轻轻问一句:“箫儿?”
“回母后。”凌凤箫淡声道:“母后生我,母亲养我,凤凰山庄护持我长大,又给我财势权柄,此恩无以为报。儿臣……自小,亦仰慕敬爱母后,母后吩咐之事,无一悖逆。若……此乃母后心愿,我便依母亲之命行事,未尝不可,只是——”
皇后听闻这一个“只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温柔,目不转睛看着他,问:“只是什么?”
“只是,为帝为皇,从来非我所愿。”凌凤箫放缓了语速,道:“儿臣平生所愿,不过是为山庄、母后、父皇做完应做之事,而后远离江湖朝堂,或做一逍遥游侠,或成为山间隐者,或游历天下,江河湖海,了寄余生。人间权势诚然可贵,然儿臣志不在此,二十年间,从无窥视皇座,觊觎神器之思,还望……母后三思。”
“你本是我朝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何来窥视皇座,觊觎神器一说?”皇后缓摇头:“箫儿,莫非你已过惯身为臣子的日子?”
“萧灵阳并非不通情理,凤凰山庄亦已有自保之力,若徐徐图之,十年后,山庄必能脱离桎梏,”凌凤箫看着皇后:“母后还是要儿臣去做皇帝么?”
林疏从上面望着凌凤箫的眼,觉得他仿佛被伤了心。
他冷眼旁观皇后一举一动。
无双的颜容,绝代的风华,但凡是一个有眼睛的人,都会迷了眼睛,为之心折。
可他虽也有眼睛,却修无情之道,再美丽的皮相,也不过尘世皮囊,与旁人一视同仁。
他得以摒弃皇后款款的温柔,只看她的举动。
他料得没错,皇后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是要凌凤箫去做皇帝——又兼皇室血脉稀薄,这样一来,凤凰山庄就悄然变成南夏皇室,不仅摆脱原皇室的钳制,还可以坐拥天下,千秋万代。
她口口声声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男人对权势寿命的渴望如欲壑难填,可她所求,不也是凤凰一脉的兴盛繁荣么?
为此,她必要让凌凤箫去到皇位之上,纵然凌凤箫说,他并不愿意。
他继续看凌凤箫看向皇后的眼神,那是很软的一种眼神,带着隐约的期望和请求。
他想,这只小凤凰今年二十三岁,他真的还只是一只毛绒绒的小鸡崽。
他看着自己一直敬慕的母后,想从她口中听到一些温柔的讯息,他或许觉得母后足够宠爱他,不会勉强他去做他非常不愿做之事,不会用他一辈子的命运去做争权夺利的棋子或工具。
然而皇后只是神色温柔,轻启朱唇。
她说:“箫儿,你需识得大体。”
似是有某种光芒黯淡了下去,他微垂了眼:“儿臣知道了。”
血雾隐约在他周身浮现,缭绕片刻,随后颤了几颤,似乎是他在极力压制。
林疏送出一缕冰霜灵力到他身边,在他周身绕了几绕。
凌凤箫微蹙的眉头略微舒展,血雾被压下。
皇后上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