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对他来说,比那个晚上更冷的夜晚,在等着自己。
他于是静静地等。
“把他带上,一起。”那个人最后说了句。
几个人带着他出了门,眼睛被蒙上了,手被缚住。
车开向哪里,郊外吗?
rene一路无语,他腹部的伤口才刚刚愈合,这会儿又开始隐隐作痛。
下了车,他们又把他推上飞机……
等到他再度被解开,已经是在不知道哪里的房间内。那几个人把他一推,就出去了,丢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人来过问他。
开始他能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有那个人的声音在安排事情,再后来,就一片寂静。后来有人进来放了两盘吃的,他飞快吃完。再后来又没动静了。
rene到窗边去看过,他知道自己在海边,但是外面满天阴霾,狂风呼啸,遮住天蔽了日,什么都看不清楚,这是个大风暴的天气。
“他妈的爱咋咋的吧!”终于rene无法忍耐了,身上三天没洗的味道让他很难受,“死也要死得干净点。”他两下甩掉上衣,冲进浴室去洗澡。
浴室里,他打开冷水飞快地冲完自己——如果这会儿有人进来,他死的样子大概就不那么体面了——洗的时候他竟然还能这样想,然后他利索地擦干净,飞快冲进更衣间。
这回里面倒是有衣服了,他随便抓起件衬衫看了m的。可是想了想,最后他只是换了条新内裤,又穿上那套脏衣服,回了房间。
转回卧室,看见空荡荡的屋子里那张诡异的大床,一瞬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喉咙忽然一堵,他想起第一次和那个人上床,完了,他也是这样找衣服。
原来,开头和结局竟如此相似,倒也真是有始有终。
又或者是,命运总爱画出怪圈,首尾相接,好让人跳不出去罢——他嘲弄地想。
已经有三四点了,他猜。
很累,但是他没法倒下睡,他怕一睡,就那么再也见不到光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他就在床边躬身坐了下来,尽量排挤开纷纷杂杂涌进脑袋里来的各种念头,努力让自己迷糊一会。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片混沌间,rene听到“喀哒”一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立在门边,开口道。一瞬间,他看见床边,那个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来了!到底还是来了——rem低沉的声音,全身一颤!
——他等了这么久,苟活了这么久,他们之间终于要有个了结了吗?
rene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他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依旧狂风呼啸。灰暗的天空下,一只海鸟拍打着翅膀,正从天空飞过,划出了一道悠扬的曲线,悄无声息地落向岸边,宛若人从生来到死灭,注定凋零的命运。
话,他说什么呢?
不远处,浑浊的大海,掀起了两人多高的浪墙,翻滚着打到岸上,四散拍碎,发出骇人的声响,摧肝裂胆,像达拉斯阴霾的天空下,惊心的往事。
他先想起了他失去sx家的那些日子。
习惯原来那么容易养成,又那么不易摆脱。
他拒绝出门,怕光,躲在窗帘后面。
毒品埋在身体里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每到下午,就开始折磨自己。
他的身体里像有一只粗大的藤蔓植物正在血管里迅速膨胀生长、掠夺着他。煎熬,让他忍不住叫出来,
每天下午,他全身都在剧烈抽搐,他的血压升高,身体发烫,涕泪齐流,心跳到发慌,他徒然地张大嘴急速喘息。而到了黄昏,这棵恶毒的腾蔓植物就收敛起了枝叶,这时他去冲洗自己,每每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脸上骇人的黑眼圈。
他拼命想办法戒毒。
那些日子和后来所有反反复复戒了又戒的日子一起,急剧损害了他的心脏、肠胃器官、植物神经和内分泌系统,多年后,又遗留下其他的问题。
只有在那短暂清醒的时候,他在窗帘缝隙渗进的日光下,反复地审视着自己,审视着自己的生活。
然后夜晚变得跟他毒瘾发作的午后一样难熬。
yù_wàng来临的时候,他赤裸裸地想着那个人,想那个人的身体。
他反复地想起,那双发烫的手揽住他的腰,火热的东西顶着腰间;想起那俯身含住他的火热唇舌,或是他靠在那结实的胸肌上,那只发烫的手绕过来握住他前面,那滋味,都让他忍不住想叫出来;还有那要命的粗大东西,凶悍持久地chōu_chā,一次次简直把他的魂儿都熔化掉了。
最终,他只能一次次喘息着释放在自己手里。却无法排解身体里颤抖着的空虚。
终于那个晚上——不,准确的说是上午了,他们的晚上是从午夜到上午——alex走了进来,按住了他……
“jiy,我每天还要上班,应付那些客人……我没法老这么安慰你。”后来有一天,alex这么说,“你,出去转转吧,好吗?”
那天,走进港口,那氛围一下子让他的身体起了变化。
他们一起应付完路易斯回到自己包间。
包间里很乱,来了一堆年轻人,他窝在角落里,不说话。
alex随意瞄了他一眼,他知道alex一眼就看穿了他的yù_wàng。
他转头起身出来,alex在门边抓住了他,低声说,“随便跟一个走吧。”
“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