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先生回来得正好,三公子,这下我们总算可以走了吧?”
贺瑜一见到邵明远,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对着许凤庭别有深意地抛了个媚眼,许凤庭却只管冷着脸坐着,并不去看他。
邵明远不知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时也不好胡乱说话,只给贺瑜行了个礼,就走到许凤庭身边坐下,下意识地去握他的手,却意外地发现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正不住颤抖。
不由心中不安,便笑向贺瑜道:“小君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贺瑜扶着腰缓缓站了起来,“先生虎口脱险可喜可贺,太子爷在府里备了宴,给先生压压惊。”
太子也回京了?
记得他们原定计划要玩上个六七天的,就因为他一个小小的草民,太子也改变了出行计划?
邵明远心里没来由地一沉,再看许凤庭的神色,应该不止这么点事情。
果然贺瑜跟着又不紧不慢开了口,“这是一件。另外还有一件事,筠侧君好好地就晕倒了,太医说他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不知怎么竟动了胎气。那些个太医一个个老天拔地的,竟没一个有用的人,从早上到现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红呢,看来也只有请邵先生出马了。”
邵明远一听事关乐筠,可又真假难辨,不去吧怕真的有事,去吧只怕很难脱身,一时也没了方寸,心里打着小鼓应付道:“这么大的事儿小君怎么方才不说?”
贺瑜依然笑得气定神闲,“横竖先生都要跑这一趟,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门口那几个彪形大汉已经不知何时站到了面前,领头的两个抢上前两步想去催促许凤庭,手还没碰到他的胳膊就见他霍得一下站了起来,跟着冷冷扫了贺瑜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快走吧,万一耽误了,小君难免落个办事不力嫉妒侧君的罪名。”
这话说得算重了,贺瑜脸色当即变了又变,似乎忍耐再三,又挤出了个并不好看的笑容,“两位请。”
邵明远扶着许凤庭昂首阔步地走在最前面,眼看就要上车了,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竟然是陈云霄发髻散乱、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邵大哥,邵大哥!你真的要走,真的再也不理云霄了?”
泪痕未干的少年眼里除了邵明远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根本没注意到四周诡异的气场,还以为邵明远这是要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邵明远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胆地举动,一下子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谁知一向温文沉默的许凤庭却忽然发了飙,一把扯过陈云霄的头发将他整个人远远推开猛地朝墙上一撞。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别人的夫君你搂个什么劲儿!”
那几个大汉一下子都呆了,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不过继续看着许凤庭,只好看向贺瑜,贺瑜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算了,遇到这种小狐狸精,难为三公子这么好的脾气也好发火,要是撞在我手里,脸上的皮不给他撕烂三层呢。”
说完只管扶着肚子先上了车,那几个人看他都不上心,更加不会理会这种小男儿之间的纠纷了,不多时陈云霄便捂着脸跑了开去,邵明远脸上讪讪地过去拉起许凤庭的手,看样子似乎在讨饶说好话,另一个又好像在赌气,可实际对话却并非如此。
“你觉得他肯帮我们吗?”
“他再坏不至于看着你出事。”
“你教他怎么做?”
“拿着我的扇坠去找我爹。”
第33章
这大半年来邵明远进出太子府的次数并不少,可如今看着府邸威武气派的大门,他第一次感到了高高在上、人心难测的迷惘。
一踏进大门许凤庭就要求先看乐筠,他一路过来都不怎么说话,只是与邵明远十指紧扣,来贺瑜是惯常了皮笑肉不笑的,就算你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也绝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心思。
“筠侧君是我们爷心尖尖上的人物,爷陪着他在房里躺着呢,两位随我来吧。”
许凤庭也不同他客气,乐筠的屋子他自然认得,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抬脚就走,贺瑜跟在后面阴阳怪气朝邵明远道:“三公子这脾气,难为邵先生你倒消受得起。”
邵明远表示为难地笑笑,“他看人的,对在下倒不难相处。”
贺瑜似乎听不懂他的讽刺一般勾唇一笑,邵明远也不理他,快走几步握住了许凤庭的手。
一进门就看见乐筠无声无息地在床上歪着,傅鸿坐在他身边,正亲手一勺一勺给他喂药。
一路喜怒没放在脸上的贺瑜神色有那么一点儿不淡定,邵许二人见了礼,方走上前去。
傅鸿看着邵明远和蔼地笑笑,“你没事就好,前天我还在跟瑜儿叨叨,若真出了什么事,岂不全是我傅鸿一人的罪过?”
邵明远浅笑拱手,“全是意外一场,能逃出来也都是老天的恩赐。”
傅鸿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道:“听说是个旧识救了你,不知是什么来头,说出来或许彼此认识。”
邵明远犹豫了一小会儿,王齐和傅鸿是敌是友看来还很难说,中间又夹着许家大哥,自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便轻描淡写道:“说起来我也说不出人家姓甚名谁,不过从前陪同他家里那位到我这里来安过胎,乍一再见都挺讶异的,回城之后我急着回家报平安,就没再多叙叙了。”
“这可不能吧,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