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沉:“你给我们送过棉被。”
碧莲露出一抹浅笑,“对,你还记得。”
“那是自然的,”叶慕沉道,“那天晚上,为我们开门的也是你吗?”
碧莲摇头,“那是另一位,看来她让你们吃了不少苦头。她想放你们进来发现我做的事,然后出去告诉别人,让人不要再来这里。可现在看来,她已经疯了,而我还有理智。”
“的确如此,你看起来还没失控。你在棉被上放的迷香太明显了,就好像故意让我们发现。还有你明明一直守在这里,那天却没有阻拦我们进屋。实际上,你才是那个不想害人的,对吗?”
碧莲笑了笑,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谁知道呢。只是害了那么多人之后,也该清醒了。人总会吸取教训的,总不能一直犯错。”
叶慕沉望着她的脸,微皱起眉,“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没有黑白之分,都是为了鸢儿。她原本比我看得清,可到最后却比我陷得还深。山庄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外人了,我想她也是想要借此机会解脱吧。”
叶慕沉:“鸢儿是月溪吗?”
“嗯,她在成为月溪之前,一直叫鸢儿。她是个很好的人,好到像我这样的废物都会温柔对待。我是个很没用的灵使,灵力低微不说,还一无长处,根本没法保护她。她却说不需要别的灵使,只想让我陪在身边。这样好的人,却因为不愿继承家业,被丢在这样的偏房,连正院都不准去。人真的很残忍呢。”
碧莲的目光有些黯淡,即便已过去万年之久,提到时还是会触及心中的伤口。
“所以你杀了所有月家的族人,是为她报仇?”叶慕沉问。
碧莲看向皎洁的月,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缓缓道:“或许吧。也许只是不甘心她就这么走了,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点。”
“那密道里的那些人,是你抓来的吗?”
“有一半是。不过唤魂术我早就放弃了。只不过我的灵气不足,需要从他们身上获得。日月山庄的禁制现在是我在维持着,不过应该也维持不久了。”
叶慕沉没有再继续问,对碧莲而言这个山庄何其珍贵,开口让她放过那些人根本不切实际。叶慕沉也不想为了素不相干的人做些自讨没趣的事。有余力才救人,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碧莲。
“最后一个问题,”叶慕沉低声道,“应天石在哪?”
听到这个问题,碧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但很快她便叹了口气,轻声开口:“日月山庄的应天石已经不在了。其实日月山庄的禁制,所需灵力之多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担负的。之前都是靠应天石维持着,可在五年前,突然闯入了一个男子,硬是抢走了应天石。我这才不得已又开始捉人。”
叶慕沉面色有些凝重,“日月山庄的禁制非一般人所能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记得他的样貌吗?”
碧莲微微摇了下头,“他穿着黑色的斗篷,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他的手上有红色的电气缠绕,手背上还有一个浅色的印记,有点像是……”
“像是什么?”叶慕沉情绪激动,急忙追问。
“像是……”碧莲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像是……枫叶!对,我当时就说一个男人身上带着这样的印记有点奇怪,所以特意记下来了。”
叶慕沉顿时倒吸一口气,拳头捏得发抖。
那个枫叶型的印记,他死也不会忘记。
因为带着这个印记的人,正是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陆子曳!
背叛,夺宝,害命!任何一条罪责,都足以让叶慕沉将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