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功名,将一生短短二十五载全都给了学生。他从未见过这般淡泊不争的人,跟顾子书在一起时,心静得就像天潭里的水,即使偶尔有些波澜,依然叫人说不出的舒服。
“九叔,你说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气质舒服得让你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跟他在一起安静待着。”
也不全是,白执心想,还有的人笨得让你什么都想管,跟着他一起闹腾,但又真心觉得很欢乐。可他没说,因为这人曾在他生命中出现过,却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提起“顾子书”三个字,君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甚至连语气都不自觉地温柔下来。原本君玄喜欢谁又是不是真心喜欢都跟他没关系,可胡说却看到云察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好看。君玄说了一路的顾子书,云察便心不在焉了一路。
直到来到一间废弃多年摇摇欲坠的私塾,君玄拂去梁上墙角的蛛网灰尘,将几人迎进了屋。驾轻就熟地找到灯台的位置,点燃一盏如豆的煤油灯。
不过君玄也不是半点儿良心都没有,中途好歹关心了下蓝灿,问他为何不在,胡说就将蓝灿落水被一名黑衣人带走的事又说了遍。
君玄听后苦笑一声:“完了,这下我算彻底把仙尊给得罪了。”
胡说颇不厚道地说:“人是你带来的,出了事你担着哈。”
可说归说,作为除了白执之外他在仙界唯二的好朋友,他很担心蓝灿的安危。令他意外的是,几人前脚刚到私塾,炉子上的茶水还没烧开,凳子也还没坐热,蓝灿竟推门而入。
“你去哪儿了害我好担心,怎么只有你自己,救你的那个人没跟着一起来吗,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胡说心急,一口气问了好多,问完才发现蓝灿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也亮亮的。
“我去看蹴鞠比赛了。”蓝灿有点兴奋,“比赛很紧张很刺激,根本不像你说得那么没意思。”
白执在旁边沉默着,听蓝灿说起“蹴鞠”,眼中飞快地闪过些什么。
“啊?”胡说一愣,这才注意到对方在正月里的天气额头上竟出了很多汗,多到把头发都粘成一缕一缕的,身上还有很多泥点,“你该不会也上场踢球了吧?”
“只踢了一下,他把球搁到我脚边让我踢的,没用我追着球跑。”蓝灿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好像又红了些。从进门那刻起,他整个人都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好像在发光。
白执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门外黑暗处扫了眼,不轻不重地问,“你口中的那个‘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帝君……”蓝灿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又变回曾经那个苦闷柔弱的蓝衣青年,眼眶泛红好像在乞求白执不要追问。
君玄拎来烧好的茶水,笑嘻嘻地为白执满上,“难得小灿今天这么开心,九叔又何必执着于一个答案败了他的好心情。既然能把人平安无恙地送回来,对方总归不会怀着恶意。”
看了眼蓝灿,白执没继续说什么。胡说喊了声“渴”,就喂了些水给他,谁知才喝了不到半杯,胡说突然双眼紧闭在他怀中昏了过去。
“狐狸,狐狸?”白执心中一紧,在唤了胡说两声得不到回应之后,一双银眸冷冷扫向君玄,“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云察也十分揪心,质问地看向君玄。
君玄一摊手,“日月可鉴,天地良心。”一顿,想起什么,突然促狭地笑道,“这么担心这只膏药狐,九叔,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他可是连形都还不会化啊。”
而没等他话音落地,白执早已抱起胡说回了天界。云察望着白执匆匆离去的背影,灿金的鹰眸微微眯起。
十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