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髓深处。
原来,云易风和小乞丐是……亲兄弟。
那么,我刚才的那番话完全是……找死。
而且这次,还会死得……硬邦邦的。
此刻,云易风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他看着我的眼神,锐利,像是刀片,“刷刷刷”地射过来,将我的五花肉一片片刮下来。
我屏气敛息,脑子乱成了一锅煮沸的粥,正“呼噜呼噜”地翻滚着。
天下死法千千万,就是不知云易风要赐予我哪一种。
脑子中正翻来覆去地呈现着自己的死状,云易风开口了:“易歌就在楼上,你去看看他吧。”
“易歌是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一直在照顾的那个少年。”云易风道。
声音静静的,颇为冷酷。
我“哦”了一声,接着醒悟过来,小乞丐说自己叫易歌云,倒过来就是云易歌。
居然跟我们玩这一手,小乞丐,皮不揭了你的!
“龙三,你带她上去吧。”云易风吩咐。
旁边那个纹身混混忙应了一声,接着就催促着我往楼上走。
纹身混混原来叫龙三?难道就因为他手臂上纹了一条龙?
可说实话,他的纹身师傅手艺太差,晃眼看去,还以为是条虫呢。
还不如叫虫三。
边这么腹诽着,我边踏上了楼梯。
刚踏上三阶,身后传来了云易风的问话:“寒小姐,我总觉得我们似乎是见过的。”
“大哥,她上次在东山医院为你检查过一次的,那是她的兼职,正职是封士男科医院的医生。”纹身混混帮着我解释道。
我赶紧点头如捣蒜。
但我忘记了,云易风不是龙三,没这么好蒙。
只见他那双鹰眸中,闪过一道绵长的幽芒:“我总觉得,我们不止见过那么一次。”
闻言,我的背脊像是有只大蜘蛛在爬一样,毛骨悚然。
凉意一阵阵地从脚趾丫丫传递到四肢百骸。
雪上加霜的是,我身子一抖,随着“咣当咣当”一阵金属的敲击声,那五把搁在我内衣中,用来防身的小李飞刀就唏哩哗啦地落在了地上。
房间的气氛又重新沉寂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锃亮锃亮锃锃亮兼暗器的手术刀上。
嫩桃花
“这是什么?”龙三皱眉。
我稍稍愣了片刻,随即若无其事且云淡风轻,或者说是故作若无其事且云淡风轻地说道:“哦,这个啊,是我吃饭的家伙,医生嘛,都要用的,所以要随身携带,便于练习。各位大哥别看着这个东西小,切起皮肉来可一眯都不含糊呢。记得有次我切一个患者屁股上的小疮,刀刚刚挨到那疮的表面,皮就破了,接着,里面那些白色的脓液像岩浆一样喷了出来,溅得满天花板都是,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掉……”
闻言,那些大哥全都脸色惨白,喉结上下翻滚,像是作呕的前兆。
龙三忙拖着我来到一间房间前,恭敬地敲了三下门,接着一把将我推了进去,然后快速将门关上。
那厌恶的神情,像是在对待一条鼻涕虫。
伤自尊了。
安抚了下自己受伤的黑焦焦的小心肝,我才开始观察自己所在的房间。
和楼下的装修,是同样的风格,所有的东西,都像镜子一样光滑,干净。
可是,却没有一丝家的感觉。
这时,我看见,床上的棉被下,拱起了一团。
像是有人睡在里面。
不用说了,肯定就是小乞丐。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地掀开被单。
果然,被单下,是沉睡中的小乞丐。
他的睡容非常安详,脸颊还是一如既往的水嫩,像是新生的柳枝,轻飘飘地抚在人心上,痒痒的。
他的嘴唇,水润中泛着柔和的光,吻上去,一定是种清新的薄荷气息。
他的头发,漆黑柔软,细致光滑,散落在脸颊边,让人伸出想抚摸的遐思。
我真的伸手,抚摸了他的头发,一下一下。
接着……再拿起旁边的一本精装书,狠狠地向着小乞丐的后脑勺给砸下去。
随着一声闷哼,我成功地将小乞丐给敲醒了。
愤怒地睁眼,看见是我,小乞丐愣住了,像是看见了从天而降的仙女姐姐。
好,我承认夸张了一点。
其实,他吃惊的样子,更像是看见了一个拿着扫把,长着个大大鹰钩鼻,门牙缺了一颗,满脸皱纹的巫婆。
小乞丐是愣住了,像中了定身咒一样坐在床上。
但是我没被定住,所以,我继续拿着书猛k他的脑袋瓜子,连k还边骂道:“你个死小孩,一声不响就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我和乔帮主找了你一个星期,到处跑,就怕你被小贩子给拐卖到山区了。结果呢,你居然给我在这里好吃好睡,屁事没有!你打个电话通知我们报一声平安不行吗!?你睡,你睡,我让你睡!”
小乞丐的脑袋瓜子就这么被我砸得东倒西歪的。
等砸了差不多二十多下,砸得小乞丐的脑袋成了多边形时,他像睡醒了似的,猛地醒悟过来,一把抓住我拿书的手,怒吼道:“老女人,很痛的,别砸了!”
“不痛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怒气!”我挣脱开他的手,继续砸。
到了最后,小乞丐的怒火被敲起来了。
他倏地抓住我的双手,将我给压在了床上。
我的双手,被他禁锢在自己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