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顺无奈拿了另一只碗,也盛了碗鸡汤。岳飞夹起自己碗里另一只鸡腿到他碗中,才端起汤来喝。
隗顺见他眉头重又紧锁,不禁安慰道:“元帅,您且放宽心,陛下过些时日查明了真相自会放您出去,我大宋朝离不开您呐!”
“只怕难呐!”岳飞放下碗,轻叹一口气,“我叹得不是如今身陷囹圄遭人陷害,而是国破家亡失地未收、金兵觊觎在侧虎视眈眈,陛下却听信谗言,意欲议和,一想到此,飞便寝不能寐、食之无味。”
“元帅,陛下也只是一时被奸臣迷惑了眼,老汉不信,我们老百姓都看得清楚的事,陛下能不明白?”隗顺气愤道。
“只盼如此吧,老爹,可有笔墨?”岳飞沉吟片刻,转首问道。
“有有有,老汉这就取来。”隗顺匆匆忙忙出去,又匆匆忙忙回来,手里多了个托盘。
“元帅,您看这纸可使得?”隗顺讪讪问道。
岳飞低头看去,竟是一刀麻纸。
“多谢老爹,笔墨即可。”遂拿了毛笔蘸了墨汁,在方才站立的墙前挥写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功夫,隗顺再定睛望去,土黄色的墙壁上已然写得满满当当,只见笔划遒劲有力,似有满腔悲愤欲喷涌而出,却看不懂岳元帅都写了些什么。
“元帅,您这写得是?”
“怒发冲冠,
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
仰天长啸,
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
靖康耻,
犹未雪。
臣子恨,
何时灭!
驾长车,
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慨然念完,岳飞回首,发现隗顺竟已泪流满面。
“老爹,您这是?”
“元帅!老天不长眼呐!”隗顺突地跪地长嚎。
“老爹,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岳飞见他悲戚模样不禁生疑。
“张宪张将军,和岳云岳将军,昨日……昨日已被……已被斩首示众了啊!”隗顺越说越悲愤,一时之间涕泪纵横情难自禁。
“什么!”岳飞闻言一个踉跄差点倒地,黑丫乖乖盘卧一旁,竟也是满目含泪。
“陛下!您……您怎可……”岳飞悲呼,“莫须有!区区一个莫须有,竟致忠良冤屈而死,陛下啊!”
两人悲啼半晌,终于平静下来,却发现两只碗里的鸡腿早已叫黑丫啃了个一干二净。隗顺想要呵斥,却见黑丫黑乎乎的脸上未干的泪迹,终是不忍训骂。连一只狗都知道悲泣,他们的陛下怎么就偏信谗言误杀忠良呢?
第二日,秦桧手执圣旨,气汹汹而来。
“岳飞!你意图谋反、指斥乘舆、坐观胜负等数条罪名倒是认也不认?”
“乱臣贼子,何足惧之!”岳飞拂袖而立。
“哼!如今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来呀!取纸笔!”秦桧奸诈一笑,待手下在地上摆好纸笔后,卷开手中圣旨得意道:“岳飞听旨!”
岳飞闻言,双膝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原万寿观使岳飞以权谋私、意图谋反、指斥乘舆、坐观胜负等数条罪名虽不明,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