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总管可从周大善人那里回来了。”
“回来了,周大善人也跟着一起来了,正想找先生过去呢。”
一听周大善人也过来了,薛照青心说正好,省着他再跑去一趟,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室,果然见到周远山坐在对着客室正门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盏茶,面容严肃,田德桂正立在一边,两人似乎正在等他回来。
“薛先生回来了。”田德桂见他来了,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并没有平日喊他大外甥的亲昵劲儿,薛照青虽然觉着奇怪,可念在有可能是周大善人在身边的原因,也没细想,回了一个礼。
“小的先行告退,老爷您和先生慢聊。”说罢,田德桂便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客室的门。
“薛先生刚刚出门了?”周远山请了薛照青坐在一边的软榻上,一边问道。
“刚刚出去,到茶馆吃了一些茶果,不经意听到外面回来的皮货贩子说的一些事,正想回来禀告周老爷,巧了,您就在这儿了。”
“哦”
“我听闻朝廷派人拆了天下书院之首的东林书院,又听闻其他的书院有可能会被牵连。”
听到“东林书院”这几个字的时候,周远山眉头挑了一下,捂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这件事情,老夫也听人说过,原本只是朝朝廷党派之间的斗争,如今竟祸害到了那些埋头苦读的学生身上,也的确让人无奈啊。连累着天下间的其他书院,也真算的上无妄之灾了。”
“周老爷,若东林书院一事真的影响这么大,那么清远书院您是有何打算呢?”
“哎,说句实话,老夫也是不知道啊,今日过来也想问问先生,如今的情势之下,我该如何自持呢?”
“周老爷,学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书院停不得,若天下书院只因东林书院被毁一事便要关门,那那些苦读的学生到何处听经学道难道要让朝堂被阉党只手遮天么?”
薛照青说的大义凌然,可这话听在周远山的耳朵里,却像一记重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似的,他沉思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回应。久久才说:“先生,周某冒昧问一句,您和东林党人是否有些瓜葛?”
薛照青听了,心里有些不知何谓,他着实说道:“在下前些年游学的时候的确去过东林书院,可因时间仓促,没有机会听完先生讲学,便回来了,而今,东林书院被毁,此事也成了照青心中第一大憾事。”
“如此,老夫便知了,先生放心,无论日后清远书院如何,老夫都不会亏待了你,今日上课,先生也是累了,请回去休息吧。”
见周远山并无再交谈的意思,薛照青也不再纠缠,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厢房。
他刚走没多久,田德桂便猫着身子走进了客室,还从门内关起了门窗。
“老爷,小的说的没错吧,薛先生应当是与东林书院有些瓜葛的吧?”
“哎,亏着你截下了这封信,不然,就麻烦了。”说着,周远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信上写着:“吾兄周季候亲启”几个字。信上的火漆并没有拆开,周远山拿着信,频频摇头。
“这周季候是东林一党举足轻重的人物,没曾想薛先生竟和他往来慎密,如今东林书院被毁,东林一党眼看就要没落,还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若薛先生因此被牵扯,我这清远书院也逃不了干系啊。”
“老爷,德桂念书不多,可德桂觉着,自古有句话叫民不与官斗,老爷经年累计下这些财富实属不易,若因为这件不关己身的小事牵连了,到时候官司缠身,可是麻烦哩。”
“哎,那你说,我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