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话还没说完,只见这爷身边的小厮一个松手把刚要倒水的杯子摔碎在了地上。
“……哦……爷,小的不小心失手……,请爷责罚。”小厮急忙跪在一边,就要去用手捡那碎成好几片儿的杯子。
“别碰。”那头先还黑着脸的军爷这声儿怜爱到了极点,一下扶起跪在一边的小厮,也不责罚他,对小二说:“你接着说。”
“哦,是了爷,薛老爷不是身上不好么,薛二少爷就代他爹管着家里的事儿,可这薛二少爷可不是个当家的材料,头些时日,说是要给他爹冲喜,娶了一个丫头当小妾,这新媳妇娶进门还没几天,又听说成天在咱县城里的花街柳巷转悠。”
“还有么?”
“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只是爷,恕小的多嘴问一句,看您年岁也不大,是跟薛家的哪位爷有交情啊?”
“薛家的大少爷,薛照青。”
“那您可来错时候了,薛家大少爷如今因着东林党的事情,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会您可见不着他喽。”
“东林党,什么东林党?!”
“啊?爷,小的什么都没说,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小二一听牛耿重复了两遍东林党,神情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也顾不得牛耿拦他,急火火的拿着茶盘子退了出去。
“青儿,你怎么样?”牛耿把客房门一关,赶紧扶了薛照青坐在凳子上,自己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后,给薛照青倒了一杯茶。
“我爹,我爹……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
“青儿你先别急。”牛耿安慰道:“这里的小二哥也是道听途说而已,薛府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咱还得想法子进府里一趟打探了再说。”
“忠叔,牛耿哥,找忠叔,他在家里住在后院,离你当时住的地方不远,咱们去找他,他一定知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忠叔在薛家几十年了,那时对我们娘俩也好,肯定不会害我们,只是现在天还亮着,等天黑透了,咱从后院翻墙过去,后院处有个矮墙,那里好进去,还不会引来人。”
“嗯……。”薛照青心里虽然着急,可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夜幕黑透的时候,牛耿带着薛照青抹黑走到了薛府后院的巷子里,这巷子极为窄小,连一辆独轮车都过不去,白日里就很少有人走,晚上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放了小白守在巷子入口,牛耿托着薛照青的屁股先把他推上墙,自己再翻过去,然后抱着坐在墙头上的薛照青下来。
不远处有几个简陋的茅草屋子,其中有一处门脸稍稍平整些的,就是薛忠的住处。
透过纸糊的窗子,还能看到些许灯光,忠叔应该还没有休息,二人怕他人发现多生事端,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往那边走去。
“砰砰砰。”牛耿轻轻叩响了薛忠茅屋的木门。
可里面却无人应声。
“砰砰砰。”牛耿又敲了几下,却还是无人应。薛照青奇怪,明明点着烛火,怎么屋里会是空荡荡的?他屏住呼吸趴在木门上细细听着里面的声音,里面并非毫无动静,一阵子奇怪的呜呜声通过门板穿了过来,这声音似乎故意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不让传出来似的,难道是?
薛照青心里一惊,脑袋里只浮现出了杀人灭口几个字,姨娘一伙人敢施计把牛耿赶走,趁人不注意捂死个花甲老人又有何难?
他心里一急,一脚踹开了房门,却见屋里除了忠叔什么人都没有,只是这油灯昏暗下的薛忠正捂着鼻子嘴巴哭的伤心,两行老泪顺着脸上的沟壑往下滴答着,一对白眉锁的紧紧的,一见自己木门被人踹开,薛忠先是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