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斌的强烈要求下,吴教授带他去看了被隔离的几个孩子,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文斌看到大概有七八个孩子聚拢在一起玩耍,最小的那个小女孩眼睛有些障碍,正趴在地上堆积木。文斌敲了敲玻璃,“青青。”
不知小女孩是听到了还是因为有人过来造成光线变化引起她的注意,她撅着屁股爬起来转了转头,看到文斌后立马颤巍巍的跑过来,“文叔叔……”
所有幸存的孩子中,只有青青是原先他们孤儿院的,文斌不知道她是怎么幸免的,但是看到有活着的,心里还是升起一丝安慰。
吴教授说这些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带有隐性病毒,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从隔离间出来。带不走青青,文斌最终还是落寞的离开了。事情演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的。
就像最强烈的打击往往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了伏笔,却总让你措手不及。
文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当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楼道里。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给你十分钟收拾时间,我们马上上飞船。”他一进门就看到卡德脸色难堪的站在门口,语气带了强烈的责备。
文斌怔了怔,违心的话脱口而出,“我不去天狼星了,你们走吧。”
“不去?为什么?昨晚你还很有兴趣的。”
“没有为什么,我更喜欢地球,这里是我的家。”
爱情的距离
“麻麻,我们回火星吧,地球太危险了,”小鬼头一脸期盼的望着文斌。
文斌迟疑一下无奈的蹲下身,摸摸他的小脑袋,手掌拂过那张被他蹂.躏了几个月的小脸,心里浓浓的都是不舍。
“你真的不走?你舍得我哥么?”卡德再次问道。
舍得又怎样,舍不得又能怎样?每个人的心里总有一些过不去的坎儿。他无法把孤儿院所有亲人的死和卡森他们划分开,在面对卡森的感情时,他的脑海中就会出现许多残忍的画面。他不能在所有的亲人都因此逝去后自己立马就跟卡森去逍遥快活,何况,去与不去有什么区别,在哪都是死。中国有句古话,落叶归根,文斌宁愿死在养育自己的这片土地上。
“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又何必强求在一起。”
“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是怕我哥会死还是我我们司格安家族不接受你?”
“我不希望他死,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
“他不会死的,司格安家族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技术,你或许是一时拿不定主意,但是我们的飞船被生化中心的人发现了,现在必须马上离开。你心里掂量一下,如果以后你们这辈子都不再相见了,你愿意吗?”
谁又愿意和自己相爱的人分开呢,总会有些迫不得已的事情,卡森不可以留在地球,而自己要留在地球。文斌双眸紧紧一闭,然后睁开,“愿意,是我辜负了他的感情,我很抱歉。”
卡德顿了顿,叹息一声,“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小贝尔,你给叔叔作证,不是我不带你爸的情人走,是他不愿意。”
“麻麻……”贝尔拉住文斌的衣袖晃了晃,双眸中瞬间起了晶莹。
“贝尔乖,以后要听爸爸的话,干爸以后挣了钱会去看你们的。”文斌揉揉他头上的软毛,亲昵的摸索着两只小耳朵,脸上露出些许笑容,虽然这些笑容大部分看起来像敷衍。
这是文斌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叫小鬼头的名字,平时叫小鬼头叫习惯了,猛然换了严肃的叫法有些陌生,但是贝尔是他的大名,文斌会永远记得自己曾经有个叫贝尔的儿子,是个长着三角耳的小家伙。
小鬼头听了文斌的话眼中的颜色忽明忽暗,闪烁了几下,然后略微垂头做沉思状便不再说话了。
这时卡德的手下从窗户口跳进来,快步跑到卡德身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急促的鸟语,卡德的脸色顿时冷下来。
“生化中心的人往这边来了,我们需要马上离开。你真的不走吗?”卡德边说边收拾东西,顺便把贝尔抱了起来。
文斌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等等,我想跟卡森道个别。”
“道别恐怕有点难度,你可以再看一眼,他还在卧室的床上躺着。”
床上的人已经又陷入昏睡之中,听卡德说,自己早上不打招呼溜出去之后卡森支撑着残破的身躯想要下楼找他,不幸昏倒在楼道里,幸好时间尚早没有被人发现,要不然送到医院后果就不堪想象了。
文斌承认在两个人的感情面前他退缩了。
这辈子分手无数,文斌从未像现在这么难过,心里那股浓郁的忧伤化不开,就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呼吸困难。床上的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惨白的脱了形。文斌伸手抚摸一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指尖的微凉穿过重重神经到达心底,把所有的感情都凝结成冰。
当初小璐说文斌是个散漫又粗神经的男人,整日吊儿郎当,混吃混合,看不到真情在哪。其实越是这样的人越经不起感情的打击,因为他的弱点还没有被挖掘出来,埋藏越深的弱点越致命。
鼻子有些酸,文斌轻轻抽了一下,也没回头,“你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麻麻,我会想你的。”小鬼头不知何时又挪到文斌脚边了,两只小手死死的抓住文斌的衣服,恳切的目光几乎流出眼泪来。
卡德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命令进来的两个手下把卡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