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他艰难的交握着手指,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头里的他,喃喃的默念了声:师父。
姜予闭了闭眼,思绪瞬间被拉回十二年前,那时候他还叫傅淙,七岁。
到处都是一片漆黑,他身上压着巨大的石块,尖锐的边角硌的他浑身剧痛,鼻尖都是灰尘味、焦糊味还有乱七八糟的泥腥味。
他看不见一点光线,隐约记得自己在和爸爸妈妈吃饭,然后突然房子开始剧烈颤动,他们拼命将他从门口推了出去,自己却……
他想开口喊他们,嗓子却像被塞进了数十斤铁砂,磨的生疼,一动便是浓重的血腥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用还能动的右手敲击石块本能的求救,跟着微弱的光线睡睡醒醒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胸腔几乎挤尽了最后一丝空气时,他在那个破损的收音机里听见了一道声音,低沉、让人安心。
一只手把他从深渊里轻轻抱出来,吻一吻额头说:没事了,我在这里。
他那时候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恍恍惚惚之间把他的一句话,记了十二年。
“我是陆垂野,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那个,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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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垂野录完采访回来,见到姜予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叠放在腿上局促的不行,眼神在他脸上飞速掠过,然后就再也不抬头了。
主持人过来,分发剧本并解释了接下来的配音环节,然后让几位嘉宾自行熟悉一下原剧和剧本,半个小时之后进行录制。
陆垂野被冷落了足足十分钟,抬手抽了下他的剧本,压低声音问:“不高兴了?”
姜予看着旁边坐着的郑冉冉,还有满屋子的摄像头和麦,摇摇头没说话。
陆垂野摩挲了下手指,略微侧眸轻唔了声却没说什么。
他这几天仔细的想了想,姜予这小孩儿对于别人的恶意能报以最大的善意回应。
商清明说,他小时候被反绑着看院里孩子被侵犯,又被锁在柜子里眼睁睁看着真正的姜予心脏病发而死,阴影之下便下意识的把自己孤立,像座孤岛,寂寞又安全。
想起上次在柜子里他浑身发颤的昏迷,他也不敢冒进,生怕再次刺激到他,可又不能任由他把自己锁在过去,只能一点一点的在各种地方,让他习惯自己。
“您、您刚才说我……”姜予动了动嘴唇,稍微避开了一点郑冉冉,往陆垂野靠了靠。
陆垂野看着他下意识的动作,心里一软,笑道:“其实我也没跟她说实话,我想说喜欢你,我还想娶他来着,但是怕尺度太大不能播,就算了。”
姜予有点难为情,总觉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顺口的不行,好像和千百人说过无数遍,信手拈来的情话,弄得他越发忐忑。
“真的吗。”
陆垂野一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啊,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能告诉你。”
“什么问题?”
“昨天开车没有,有没有回你那个冰冷的牢笼一样的家?”陆垂野揪了揪他手里的麦,轻声问:“要说实话,不许撒谎。”
姜予差点蹦起来,这还在录播室他怎么就问出来了!
万一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他下意识去看监控和麦,又看看旁边的几位嘉宾,一个在玩手机,另外两个人在讨论最近拍戏的事情没有注意他这边才略微松了口气。
陆垂野见他不说话,低低叹了口气:“原来你只是想白嫖我。”
姜予抿了下嘴唇:“不是……有监控,万一被录进去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