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人跟芝马扑在他脸颊旁不停磨蹭,虞忘归只闻到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嘴中似有甘味,他眯着眼睛,见两道人影走了过来,视线尚还模糊着,那芝马又来舔舐他的眼睛,只觉得满面清香,眼睛微微一眨,便看得清楚无比了,但见一人清隽斯文,很是面熟;另一人英姿勃发,却是眼生。
“是你……”
虞忘归声音嘶哑,咳嗽了两声才恢复些许过来,少年正在变声,难免有些粗哑难听,他下意识伸手抓住叫自己在剑炉之中清醒过来的那片贝叶,看向商时景的目光既犹豫又警惕,那日月夜对方为自己带上这片贝叶,师父转头变脸推自己祭剑,好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了一样。
他是真的来救我的吗?
他又有什么图谋?
易剑寒心直口快,浑然没察觉气氛诡异,只是仔细瞧了瞧虞忘归的小脸,伸出手来捧着他的脑袋打量了许久,奇道:“你这会儿应该十五六岁了,怎么还是这么小孩子模样,要是我不知道,还以为你只有十岁不到,怎么,平日里没有好好吃饭吗?”
纵然是作者写文,也没有设定得事无巨细的道理,易剑寒不怎么爱写主角的外貌,只用少年俊俏敷衍带过,哪知道俊俏是生得俊俏,却是个小郎君的面貌,还没有彻底长开,是个金童之姿,可绝非易剑寒所想的那种潘安之貌。
虞忘归听了大吃一惊,他生平从未与易剑寒谋面,对方怎么知道他的年纪,他倒是听义父说过一些世俗间的事情,知道天桥底下的算命先生能看出人的生平,药铺里的郎中大夫摸得出骨头大小,可眼前这人跟哪个身份都不搭边,倒像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子弟,不由得十分激动,忙问道:“大哥哥,你认识我爹娘吗?”
他久在山上不曾下去,之前前往苍莽遗迹,也是师叔跟师父要求的,除了父母认识的人,虞忘归怎么也想不出还有谁会记挂无关紧要的自己。
凡是孤儿,多多少少对亲人都有所好奇,他们为何遗弃自己,是当真有所苦衷?还是家中兄姐太多实在养育不起?又或是路上遭凶狠恶毒的人贩或是仇家抢了去,遗弃荒山?
是恩是怨,是好是坏,总归都想找个由头出来。
易剑寒一时语塞,才发觉自己失察说漏了馅儿,嘴巴张了又闭,赶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商时景。虞忘归炙热的目光盯得他头皮发麻,只觉得舌头都快打结了,一时后悔自己说错话,又后悔虞忘归这么敏感,更后悔自己刚刚何必走过来走得这么殷勤。
反正人都活了,他就不能跟人家长辈万长空谈谈心吗?!
“我……”易剑寒尴尬无比。
“是我。”商时景却是心思一定,平静开口为易剑寒解围,无视这个虐/童的不靠谱作者感激的目光,成功转移了虞忘归的重点,“你现在伤势已经好了吗?”
虞忘归说来才发觉自己身上竟丝毫不烫也不冷,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却忽然红了一张脸,声音如蚊呐道:“那个……能不能给我一件衣服?”
两人这才发现,面面相觑,穿着较为豪华体面的烟涛城城主尴尬脱下自己的外袍丢给了虞忘归,少年脸颊上的晕红已经蔓延到耳朵尖上去了,垂着头将自己塞进那件过大的袍子里,一时洞内只有芝人芝马呀呀乱叫的声音,显得有些尴尬。
易剑寒咳嗽了一声,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忍不住嘴贱了一句:“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商时景不动声色的微笑着看向了易剑寒,易剑寒莫名一抖。
而虞忘归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少年人脸色平静,一言未发。
作者有话要说:易剑寒:我只是想皮一下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