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剩下的半杯。
裴纯一:“……”
打他不行吗,为什么要抢他的佩奇?他也很渴啊。
裴纯一欲哭无泪道:“哥我错了,你没藏,是我藏的,我藏的行吗?”
裴纯安:“藏什么藏,本来就是我的。”
4.小仓鼠
裴纯一一直撑到这场室内拍完,又补了几个镜头,才彻底垮下来,橡皮一样挂在裴纯安的脖子上,分明卸了妆后脸色一片惨白,却还是笑眯眯的和工作人员一一打过招呼才走。
裴纯安陪他去了医院,急性肠胃炎,还有点低烧,小裴同志挂上点滴,劣根不改,借着去解手的由头差开小助理,自己偷偷绕到医院门前买了一盒冰激凌。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大号理由,以空出完整的时间吃完再回去。但他一手贴着针头,买的又是盒装,只靠单手来开,就有些考验技术了,十分没形象地蹲在医院门口,用膝盖夹紧盒子,试图用牙齿咬开盒盖。
但他首先得将几乎盖到眼睛的口罩放下来,他好像很舍不得撒手,也不肯将冰激凌放在地上,只好费力地用下巴在胸前一下一下蹭着。
冷不丁却听见身后传来试探的一声:“裴……纯一?”
他正忙得不可开交,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完了,演艺生涯到头了。
那人见他闻言身形一顿,有些犹疑不定地走上前几步,看见果然是这位流量小生,正小仓鼠一样点如捣蒜地啃着一个……冰激凌盒子。
他有些啼笑皆非,刚想说什么,小仓鼠就飞快地站起身来,脱到一半的口罩又弹了回去,看都不看他一眼,动作很僵硬地迈开步子,刻意压粗声音道:“你认错人了。”
小仓鼠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再者这个相遇实在不怎么好看,那人有些想笑,也没拆穿他,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一些位子,道:“应该是,真是不好意思。”
裴纯一只想赶紧走掉,头一直很低,拿着冰激凌的手还要压着帽檐。他现在拍的这个戏,人设是个三流艺术家,头发染成很特别的雾色,留长了一撮小马尾,帽子不仅压不住碎发,还压不住小尾巴,翘出一个小小的尖立在颈后,他越低,反而扬得越高,嚣张跋扈地向旁人宣告着存在。
“裴……这位先生,”那人忍不住了,开口叫住他,“你的冰激凌要化了。盒子在滴水。”
裴纯一一惊一乍想,裴什么?什么先生?冰激凌!他反应过来,手心已经被沾湿了,冰水落在他的帽檐上。虽然天气还有些冷,但冰激凌是很娇气的东西,要是化了,他这一趟完全就得不偿失。
裴纯一理也不理他,脚步越走越快,已经想好怎么办。
何祇宁荒废了一个早上,睡醒后还是头疼得厉害,还有些发热的症状。他没放在心上,随手吃了两片药,开始处理早上的工作。回复几封邮件倒还好,但他要拟的一份合同,初稿删删改改,思绪一片空白,只好去泡了一杯咖啡,结果连杯子都端不稳,半杯洒在了键盘上。柔弱的商务本立刻黑了屏,连保存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他倒回去找医药箱,发现自己先前吃了两片感冒药。怕这个精神恍惚的状态开车要出事,只好叫了辆车到医院挂了个号,结果路况倒是平安,他下车前却把钥匙和手机落在了车上,一时连车主都联系不上了。
何祇宁叹了口气,希望水逆快一点过去。他在医院门口找到了公用电话,告知了助理医院的地址,买了瓶暖手的饮料,已经有些疲倦,很想回候诊室休息一下。结果刚一转身,便看见一个遮得严严实实,一路武装到耳后根的侧影,几乎眼熟到叫他屏息的地步。
不过那人帽沿下露出一点灰色碎发,又让他重新捡回了一点呼吸的能力。不是他。
不过他好像认识这个人。
何祇宁和对方打了一个尴尬的照面,看起来谁也没认出谁,心想以后迟早是要见的,倒也不急。但两人都是来看病,返回的道路自然是同一条,小仓鼠好像很不放心,走得又迟疑又僵硬,甚至一度停下几秒,似乎想要回头给他签一个名了,让何祇宁觉得自己像个死缠烂打的尾随狂。
何祇宁觉得他太好玩了,也没有为难他的心思,路过服务中心时,特意停下来抬起手臂,装作对时间的样子。余光里果然见小仓鼠拐到转角,很小角度地偏头往后看了一眼,见他在做别的事,忙推着挂着点滴的移动杆走掉了。
留下一个来去匆匆的背影。
何祇宁对完时间,觉得反倒清醒不少,脚步都有些轻快起来。裴纯一在这里,那会不会有别的人也在呢?他特意走得慢些,免得再同裴纯一撞见。
结果他刚走过拐角,就看见小仓鼠拎着一盒湿嗒嗒的冰激凌,哒哒哒地跑进了厕所里。
何祇宁:“……”
何祇宁不太想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只略略迟疑一下,还是跟了进去。他先前见小仓鼠输液单上写的是左氧氟沙星,那盒冰激凌买得好似也不太光明正大,小孩子馋嘴便算了,但他还有些放不下心,于是说服自己,大概是有一点爱屋及乌。
隔间只有一间关着门,何祇宁不太好意思走过去,在洗手池前听了听,敏锐的捕捉到一点一点轻轻的敲击声。
听起来有点像木勺敲在冰激凌盒底。
何祇宁立刻地联想出了小仓鼠躲在隔间里偷偷吃冰激凌的样子,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怎么亏心成这个样子!自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