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交头接耳,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圆圈中央。
“这是……”
“怎么可能?”
“这些鸟不是向来只进不出的吗?”
苏澈踏着田垄,站在人群的后方,看不到令村民们震惊的东西是什么,他只听见翅膀不停拍打的声音。
黑色的乌鸦比起昨天又多了好几只,它们成群结队地在天空中盘旋,黑色羽毛上下翻飞,漆黑的眼珠紧盯着下方,似乎是在警惕人群。
突然,又一阵翅膀拍打声,苏澈看到一小队乌鸦在最黑、最大、最凶猛的乌鸦老大带领下飞过来,它们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啪嗒啪嗒”,乌鸦们俯冲,一个猛子扎入人群,雨点般的掉落声不绝于耳。
“嘎。”
“嘎嘎。”
“嘎嘎嘎。”
苏澈听见它们心疼地说——
好东西。
全是好东西。
全是老大带我们抢来的好东西!
“嘎嘎?”
——那可不?
乌鸦老大粗嘎着嗓子回应。
它大声质问乌鸦小弟——
“嘎嘎嘎嘎嘎嘎?”
昨天的肉干好吃吗?
小弟陶醉道:“嘎嘎嘎嘎嘎嘎嘎!!!”
——那就对了。
一抖羽毛,乌鸦老大霸气地宣布——
“嘎嘎嘎嘎嘎嘎!”
我们是讲礼貌的乌鸦,要懂得礼尚往来!
“嘎嘎!”
……
饶是苏澈当了这么多年德鲁伊,在兽语技能上已经算是大师级,依旧在几十只乌鸦层出不穷的嘎嘎嘎声中晕头转向,犹如落进了养鸦场。
他:“……”
看着漆黑漆黑的乌鸦大哥和小弟,苏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突然不知哪只乌鸦率先看到了他的身影,激动地大嘎一声——
牛肉干来了!!!
苏澈:“……”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就见报信的乌鸦被乌鸦老大一翅膀扇到一边,毫不留情。
——什么牛肉干?是小可爱来了!
——就知道吃的蠢货!
乌鸦们从人群的头顶和缝隙间涌出,它们多年来打家劫舍的恶名给村民们带来了莫大的压迫感,促使他们自然而然地朝两边让开,在苏澈面前分开了一条两人宽的入口,如同摩西分海。
“嘎嘎嘎嘎嘎嘎!”
黑色羽毛从头顶飘落,乌鸦老大带着小弟们在苏澈头顶盘旋,催促他——
快进去看看啊!
这些都是我们给你抢来……不,带来的好东西!
不用走进去,光是站在人群最外围,苏澈都能感觉到一阵炫目,被里面那堆五光十色的东西晃花了眼,眼底涌出生理性泪水。
他:“……”
苏澈发现,自己错了。
可能是受了那片玻璃钢灌溉管的影响,苏澈一直以为这群乌鸦虽然抢劫多年,但是因为眼光不行,始终未能脱贫,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穷鸟,然而……
目光从堆成小山的珍珠、宝石、金戒指上划过,再划过闪闪发光的手机、平板电脑屏幕,蓝宝石表面、铂金腕带的手表,镶珠嵌宝的项链、首饰、鞋子,以及掺杂在其中,不知道从哪里叨下来的钻石、红蓝宝、翡翠、珊瑚、玻璃碴子……
苏澈由衷道:“是我小看你们了。”
夜路走多了哪有不碰到鬼的?
强盗们就算眼光不行,打家劫舍十几年,窝里哪能没有点真货?
“……”
“嘎!”
乌鸦老大没听出苏澈这句话里的感叹,它响亮地大叫一声,落在那片珠宝山上,翅膀拍拍宝贝们,示意——
随便选!
……
绿晋江平台——
“乌姨娘!”
“乌姨娘现身!”
“乌姨娘的出场……不简单哪。”
“叫什么乌姨娘?叫乌鸦娘娘!娘娘可是自带一座珠宝山做嫁妆的鸟!和那群一穷二白、就知道碰瓷撒娇抱大腿的妖艳j货能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
“比不过比不过。”
“黄、玫、雪三位姨娘地位堪忧。”
“哎,那个谁,你想干嘛?冲我们乌姨娘尊贵的屁股伸手是什么意思?没看小媚娃都还没动手吗?”
……
“嘎!”
麦田里,乌鸦大哥转过头,狠狠地叨在了一名村民偷偷摸向手表的胳膊上。
要不是为了在小可爱面前保持形象,光这一口,就能让村民血流成河。
——在资深强盗面前偷东西?
——我不要面子的吗?!
“嘶。”
瘦小黧黑的村民猛地捂住胳膊,衣袖被叨了个洞,下面的皮肤上不一会儿就浮现出一大片青肿。
“刘世全,你在干什么?”苏澈的熟人,隔壁田的张大叔问道。
“张大哥,”矮小村民皱眉,警惕地看向乌鸦老大:“那块表是我的!”
“什么?”村民中响起了嗡嗡嗡的说话声。
“怎么可能?”有人道:“那块表看起来值不少钱,有那么多钱,你早就移民去城里了,还用得着在青山村种田?”
“就是,都是一村人,谁还不了解谁了?”
“真的!”刘姓村民见大家不信,急了,他争辩道:“那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传家宝!不信你们去看表的背面,有一块半个指甲长的划痕,那是我不小心在地上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