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你在澳洲,我在成都。隔着大洋与异国他乡的距离。你哪来的把握?何况,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是回来继承你父亲的事业,还是独自在国外打拼?
这不是理由,林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变心了?
迆岚,你看,才几分钟时间,你就疑心了,这种怀疑会变成我们之间的裂痕。直到某一天,再也无法修复,到那时,世上再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
明迆岚一愣,俊脸微红。
那我所做的努力,岂不是一场笑谈?
本该是天之骄子,明迆岚却神色黯淡,眼中盛满苦涩纠结的愁思。
林蕉幽幽一叹,倚在柔软的沙发上,素来闲逸的姿势,不知何故多了一份难捱。
诚然,他选择出国留学,有自己的缘故。
三年的感情,逐渐明朗,足以让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产生冲动。
可是,十年前,出国就读亦是青城富家子弟惯有的做法。
林蕉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他什么。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周璇优柔清雅的歌声带着老上海浓浓迤逦的风情。
明迆岚微微苦笑,见林蕉不解,便解释道:手机昨天被我妈没收了,她给我换的铃声。
很多年后,林蕉偶尔会想起少年信誓旦旦的模样。
林蕉,你的那些担忧,都是事实,可是,我不会轻易放手。一生只有这么一次初恋,我不会让它埋没,就当是为了成全自己。我从来就是个完美主义者。不想将就,更不想妥协。
这人始终朗月清风,笑谈自如,俊秀的眉眼间,似有柳岸新绿。
明迆岚的父亲打来电话,没说几句,便不欢而散。
你够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整天管这个管那个,我替你累得慌!
明迆岚利索地关掉手机。
林蕉忽然起身离去,被明迆岚拦住。
包间里没有第三者,明迆岚便鼓足勇气,以诚恳的姿势轻轻拥住林蕉清瘦的身体。
我真的很想你。
林蕉试图挣脱,却感受到对方身上特有的骄傲和温柔。
是呀,高一进校那年,他在无人的保健室里初次和明迆岚相拥,那种温柔便让他沉醉。
迆岚,刚开始我们都不想这样。也没有预言的能力。
你像一团火轻易地点燃了我。那时候,我多么想靠近你。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可是,世俗的感情,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流转和人心的浮屠。
两人静静地相拥。难得的默契和温暖。
以前是我不好。总是搞不懂你的想法。明迆岚的声音瓷清如故。
没错,太年轻,总是自以为是。可是,你不能武断地否定一切。或许,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长长久久呢?先不要煽情,就做些实际的成绩,让关心我们的人,将来真的认可我们。
面对这份诚挚和热血,林蕉再也说不出驳斥的话来。
甚至,林蕉有一种错觉,他生来就应该和这人厮守,以爱情的名义。
心潮难平的两人,在相拥的这一刻,难以自已地幻想起未来。
可是,林蕉越过明迆岚坚实的肩膀,看到护城河畔那些穿梭往来的人群。
不知何故,他轻轻挣开明迆岚,笑道:你想继续做兄弟吗?
什么意思?果然,他紧皱眉头。
老朋友坐在一起喝加奶的卡布奇诺。以后也可以很自然地见面。这样,就是最好的朋友。
这番话,让林蕉觉得自己很矫情。
为什么要将自己化装为苦情戏里的配角?林蕉一直搞不懂自己下意识的举动。
就在这时,虞锦岸匆匆地跑来:明迆岚,你家里派人来找。赶紧走吧。
明迆岚登时一急,似乎想发火。
虞锦岸却拉住林蕉,低声道:我带你离开,别发呆了。
两人很快从咖啡馆的偏门离开,林蕉想到临走前明迆岚难舍难分的眼神,有些怔忡。
傍晚已至,灰蒙蒙的天,冷风呼啸。
两人沿着大街一直走着。沉默像一只倔强的手,紧紧揪着心脏。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虞锦岸忽然顿住脚步。
林蕉回过头来,疑道:你想说什么?
他并不了解虞锦岸,因而无法第一时间在虞锦岸深沉的眸子里发现玄机。
其实,同志不是什么反派。也不是羞于启齿的身份。
林蕉身心一僵,半晌,才大怒,打算独自离去。
虞锦岸却追过来,以一个巧妙的姿势将他拦在自己的圈子里。
林蕉,明迆岚不是坏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柜的,可是,青城就这么大,这件事在圈子里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或许你之前被他蒙在鼓里,可是,他为了保护你,牺牲很多。
华灯初上,烟火人间。
林蕉坐在吧台边,高脚椅轻轻一转,调酒师递给他一杯蓝柑橘。
这家酒吧位于青城闹市区的巷子里,闹中取静。
低调,充满**。
这杯,我请了。虞锦岸嘻嘻笑着。
在虞锦岸的心里,这个少年总是清冷淡泊,却有一双高山深雪的眼睛。
这儿有几个同志,你可以自己观摩观摩,这是真实的生活,你以前肯定很少接触。
林蕉愣住,却见虞锦岸强势地将酒杯塞给自己。
别这样遮遮掩掩,这么虚伪地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林蕉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错觉。
为什么?他会跟着虞锦岸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为什么?虞锦岸会轻易地戳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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