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骄阳晒得院子内的花草都打了蔫,晋王殿下看着窗外,觉得天下万物都被午日阳光,晒得困意深沉。
“王爷,门口又来人了”小福子说。
“本王不见”秦宇翻身躺下,孔党见风使舵,已然准备放弃前嫌,投靠自己了,不过他真的不打算救孔大人。
“困了”
晋王嘟囔一声,圈着慕望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晋王熟睡后,慕望小心的挪开晋王的手,悄无声息的离开。
“福公公,王爷休息了,我就先告退了” 慕望看着小福子说。
“慕公子慢走”小福子点点头。
晋王殿下一觉睡过了午膳,直到宫里来了使者,小福子才小心的进门叫醒他。
“什么事?”秦宇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皱眉问。
“王爷,太后传您进宫?”
“嗯”
“给皇后问疾”
有结果了!秦宇坐了起来,小福子替他更衣,要出门的时候,秦宇忽然发现慕望不见了。
“慕望呢?”
“慕公子怕打扰王爷,退下去了”
“退哪了?”秦宇边走边问。
小福子跟在他身后回答“应该是回院子了”
“回去啦”秦宇脚步顿了一下,对他说“他们最近是不是都躲着本王”
晋王嘴角含笑,笑的小福子心底颤颤,斟酌的说“王爷最近事多,公子们应该是不想打扰王爷”
“你最近挺会说话的”
晋王坐上马车离去,小福子愣在门口,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晋王最后一句是好是坏,转身向后园走去,他决定提醒一下慕望,毕竟只有晋王气顺了,所有人才好过。
金华殿,皇后的寝宫,不过皇后本人却并没有住过几天,宣帝登基没多久,她就以身体不适,要到南山行宫休养为由走了。
“皇后,您的药好了”南宫玉良将药碗递给宫人。
“多谢你,南宫神官”
宫人扶皇后坐起来,将药碗递到唇边,一碗药喝的断断续续,南宫玉良心底叹气,皇后已是强弩之末,纵使他也不过是拖延时日罢了。
皇后谢氏,是先帝福德十九年替宣帝选的妃子,不是什么显赫世家,只是个普通的京城小贵族。
南宫玉良也略有耳闻,当年先帝为了打压宣帝故意如此,同样娶妻,先帝为秦正却迎娶京畿世族刘氏之女,所以宣帝一直不太喜欢皇后,所有人都知道皇后不受宠,谢皇后也自陛下登基,就自请到南山行宫休养。
唉··这巍峨的皇宫有什么好,白白辜负了一个女子的大好年华。
“小人告退了,皇后一旦有事,到偏殿小阁召小人”南宫玉良见谢皇后喝完药,施礼告退。
“多谢神官了”谢皇后低声感谢。
“皇后”小太监进来“晋王入宫问疾”
呵,谢皇后心里苦笑,这般模样还得沦为棋子“请晋王进来”
秦宇跟在宫人身后,站到殿内,没有抬头,施礼说“皇后抱恙,臣弟未能及时探望,还望皇后赎罪”
“六弟不必多礼,倒是我不能下床了,六弟见谅”谢皇后半靠着坐了起来,
自从福德三十年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先皇的这个六子,如今看着晋王的样子,也不由慨叹,岁月如梭。
“皇嫂可有好些,不知太医可知病因”秦宇抬头微笑着。经年不见,不曾想当年佳人,竟然已经瘦弱如斯。
谢皇后轻晃了一下手,说“多年旧疾了,陛下特意召了南宫神官为我瞧看,我这个样子也知道是苦熬时间罢了,到是让陛下和太后悬心,也让六弟挂念了”
秦宇急忙安慰,笑着回答说“疥癣小疾不足为虑,皇嫂不日便可康复”
“六弟还是这般会宽慰人”
谢皇后勾着嘴角笑了笑,只是笑容太浅了,秦宇看见也生出了瞬间的怜悯,不过又是一个被权利裹挟牺牲的女人。
“陛下驾到”王公公尖细的声音传,正好打断他刚升起的感慨,秦宇赶紧起身。宣帝进来,看见晋王眼神一变“六弟也来了”
“皇嫂生病,臣弟来迟,请陛下赎罪”秦宇躬身施礼。
“自家人何必客气”宣帝摆摆手,坐到了皇后床边,和声问“今日可好些了?”
谢皇后看着宣帝的嘴角,知道那笑容渗不到心里,她心下暗然,低声说“托陛下的福,一切还好,陛下不要挂念,也勿要让太后操心”
不咸不淡的寒暄安慰几句,宣帝起身对皇后说“母后和朕都希望你快些好起来,皇后好了,朕才能安心朝政,你先休息吧,朕和六弟到旁边说话不叨扰你了”
“恭送陛下”
“臣弟告退,皇嫂保重”
谢皇后又重新躺下,她看着头顶的纱帐,现在她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偏殿内,秦宇和宣帝相对坐在软榻上,小茶几上放着香炉,熏香绵长而甜腻让人有些乏味,秦宇看着前方的屏风,一瞬出神,觉得那上面画的红梅可真好看。
“六弟”宣帝隔着熏香叫了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