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小心翼翼地问。
梁秋没有说话,而是用布满血丝的双眼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座坟墓上的墓碑,他用双手推开了梁收的怀抱,站起身走到了坟墓前,他蹲了下去,用右手轻轻抚摸着坟墓上的黄土,道:你娘走之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你一眼。自从十几年前你跟我们失散,她无时无刻地在想念着你。我不能说你不孝,但是,你的确让人失望。
爹我也想回来,只是梁收的话欲言又止,他知道,父亲现在想听见的,不是他在南京的尔虞我诈。
只是你还是回来晚了。
梁秋站了起来,舍不得拍掉手上的土,便将双手插|进上衣的兜里,越过梁收身边的时候,说道:给你娘磕个头吧。
梁收眸光微微下垂,他缓缓地走到母亲的墓碑前,双膝下跪。
这三个头,他每磕一个都发出一声闷响。最后一个磕完,他久久没有抬头。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若不是梁收断断续续的哭声清晰地传来,风似乎都要停了。
少年绝望而孤单的跪姿与即将西下的太阳,只有象征着快要结束的余晖洒在少年的身上,一切静谧却又包含着心碎的气息。
咔!!!
张定崇喊完这一声,几乎现场绷着心的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看向张定崇的表情,显然张导对这条戏十分满意,便该开始收道具的收道具,喝水的喝水。
扮演梁秋的夏斌接过助理递来的温白开,喝了一口,瞥见商丘上的那名少年还是跪姿没动,顿了一下,对旁边的助理道:你去找找李城昉的助理,让她把李城昉扶回来吧。我看这小子入戏有点深,别一会回不了神了。
哎!助理答应了一声,很快就在李城昉平常休息的时候看到正在倒水的姜梦露了。简单地将事情一讲,姜梦露赶忙将手里的暖水瓶搁到一侧,一边朝山丘走着,一边急道:亮哥,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不会不会!演得特别好,刚才我鼻子都酸了。夏老师说,可能李城昉有点入戏,所以这会还没回过神来,我帮你一块把他扶回来。唉,可能刚才夏老师下手也比较重,那几个巴掌,我听着就老疼呢!
助理阿亮的这一番话不仅没有安慰得了姜梦露,反而让她的心又悬了一个新高度。
两人跑上了小山丘,合力将李城昉扶了起来,这仔细一看,姜梦露差点吓傻了!这夏斌下手哪儿是重啊!简直是使了吃奶的劲儿了吧!李城昉的左脸有些发肿,姜梦露寻思着一会去哪儿整点冰块给他冷敷一下。
阿亮站在一边也有点尴尬,他没想到夏老师下手这么狠啊,虽然看起来爽,但是演员还真是受罪。幸好,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
李城昉脸上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好,经过张定崇身边的时候,张定崇摇摇头叹了口气,跟夏斌说道:年轻人还是对角色的度把握不好。入戏太深反而是害了自己,还好李城昉的戏份快要结束了,可以暂时先缓缓。
夏斌从张定崇的表情和语气中仿佛看出了什么,他喝了口水,笑道:张导仿佛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意外的,张定崇点了点头,努着嘴说道:不错。这年轻人努力,谦虚,虽然演技上面欠缺一点,但在剧组慢慢的也锻炼出来了。他喜欢私下研究这个角色的脾性和心理活动,能做到不浮夸已经很不容了,难得这孩子愿意花时间去研究。
夏斌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嗯,的确是有潜力。别怪我下手重,我刚才也是有意试探试探他,要是换做别的年轻演员,说不定早就捂着脸呆在那里了。
我看出来了。张定崇摘下耳机,哈哈一笑道:就属你最孬!
李城昉呆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姜梦露就有点害怕了,他一只手给李城昉冷敷,一只手掏出手机给苗一拨过去一个电话。
喂?
苗哥!不太好!城昉好像入戏太深了!现在呆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啊,我看着有点害怕。姜梦露语气有些着急道。
唔。这个啊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去给导演请个假,先让城昉缓一缓吧。到了晚上应该就差不多了,嗯给他喝点冰水,有助于清醒。
姜梦露呃了一声,对方就把电话挂掉了,好吧这个方法听起来还算是靠谱的。姜梦露请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先帮他给李城昉冷敷,自己则是跑到张导那边请假。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我不敢跟导演说话啊!!!啊啊啊好紧张谁来救救我啊qaq!!
姜梦露站在张导旁边捂着脸,一句话都不敢说。张定崇本来在喝水,冷不丁地瞥见自己身旁站了个捂着脸的大姑娘,一口水卡在嗓子眼里,呛着了
好不容易顺好了气儿,这姑娘跟卡壳了似的仍旧捂着脸不动,张定崇就咳嗽了几声,主动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有事么?
啊啊我是来个李城昉请假的,希望导演批准!姜梦露将手放下来,奈何整张脸都红透了,之前她面对刘一平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难道是助理做久了就会变成这样么
那她还是回去做场务好了qaq
哦,这事儿啊。没事,反正李城昉今天的戏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也看到他的状态了,先让他休息吧。张导很大度地挥了挥手,姜梦露道了谢谢之后赶忙回去继续照顾李城昉了。
北平站在某栋写字楼第三十九层落地窗前,手里端着杯葡萄酒,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轻松愉悦了。经过晚会那一泼,李城昉不仅成了落水狗,而且连晚会最精彩的部分也错过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