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艾尔缩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其实……我觉得你白得刚刚好，好看!”

陆南笑了一下没接话。这一路坐马车让他觉得够呛，现在温热的水覆盖着他的身体，这让他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长胳膊长腿的安斯艾尔能把陆南抱个满怀。陆南隐约觉得这样有些奇怪。虽然说男生之间一起洗澡没什么，毕竟这世界上同性恋还是少数，但就算别的男生一起洗澡也没有这么亲密吧?

大概是因为我们不光是朋友，还是亲人?陆南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

不过，这么被另外一个人搂在怀里的姿势还是有点别扭，尤其考虑到他们还都是赤裸的。于是，陆南小幅度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变成了面朝上地平躺在浴缸中了，而他的脑袋就搁在浴缸边缘的凸起部分上。因为浴缸中空间有限，所以安斯艾尔还是侧躺着，他正好能看到陆南的脸。

安斯艾尔很自然地伸出手去，让陆南把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这样陆南能躺得舒服些。

“你以前和别人一起洗过澡没有?”安斯艾尔忽然问。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很无聊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问啊。其实他脑子里现在还有很多类似于这样的超级无聊的问题。

陆南闭上了眼睛，随口说：“肯定有啊，我和我二哥还一起洗过。第一次和他一起洗澡的时候，他可能是没有经验，手劲太大了。他给我搓背的时候，我差点疼哭了……”

“你真哭了?”安斯艾尔很感兴趣地问。

“也不能算是哭了吧，不过的确是疼得生理性眼泪都出来了。”陆南笑着说，“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让他给我搓背了。你呢?”

安斯艾尔想了想说：“我和伊莱一起洗过!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跳进河里去洗澡，顺便还能抓两条鱼回去让烛光给我们加餐!不过伊莱其实不怎么喜欢水，所以每次洗澡的时候都黑着脸。”

“我怎么觉得当我大哥给伊莱洗澡的时候，伊莱还是挺喜欢的?”陆南说。

安斯艾尔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我是伊莱，有人愿意给我提供洗澡、按摩、烘干、顺毛、剪指甲、去除肉垫上的角质等一系列服务，我也会觉得非常享受啊。”

还真是这个理……陆南也忍不住笑了：“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大哥对伊莱这么殷勤，就是想要多捡几根掉毛用于研究而已。对了，还有那个剪下来的指甲尖，他为了分析指甲中的成分，待在实验室中整整三天没出来。”但就是苦了伊莱了，伊莱大爷磨了整整一周才把自己的指甲重新磨得尖锐了。

“所以伊莱就把你大哥最喜欢的那几件衣服都挠成布条了?”安斯艾尔恍然大悟地说。

因为浴缸中的空间不算大，安斯艾尔的另一只手没地方放，抬着又太累了，就非常随意地搭在了自己的腰间。他就这样安静地看着陆南，看着他眉眼，看着他的鼻唇，看着他的喉结，看着他平坦的胸部，看着他的腹肌，看着他包裹着内裤的三角区，看着他修长的大腿，看着他圆润可爱的脚趾……安斯艾尔觉得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猥琐，于是赶紧收回视线，也学着陆南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整个人都泡在暖洋洋的热水中，不光是陆南觉得舒服，就是安斯艾尔也觉得非常舒服。少年人的身体总是非常诚实，当他觉得舒服了……小安斯艾尔就开始彰显自己强大的存在感了。

安斯艾尔有些不自在地挪了一下屁股，想要把自己的下半身往旁边挪一挪。

陆南却正好把手一伸。他似乎摸了一个半硬不软的东西，还下意识地握了一下。

几乎是在立刻之间，那东西变得更硬了。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几秒钟以后，安斯艾尔手忙脚乱地解释说：“这是正常反应吧……我的意思是，肯定不是因为我们在一个浴缸中，我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时也会有反应。”

“你慌什么，这本来就是正常反应啊。”陆南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他其实原本是有一点点尴尬的，但是当他发现安斯艾尔更尴尬以后，他忽然就不尴尬了。这句话显得有一点拗口，但人类是一种非常善于自我调节的生物，但他们发现别人比自己更慌张以后，他们就理直气壮地淡定了。

陆南索性换了一个姿势，整个人跑到了浴缸的另一边。这样一来，他们就各自占据了浴缸的一边，显得没有一开始那么挤了。话说，如果两个人一起泡澡的话，这才是最正确的姿势吧?

安斯艾尔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被刚才的事情闹的。

为了缓解他的尴尬，陆南故意说：“嘿，其实你还挺有本钱的!”

安斯艾尔翻了个身，脸朝下屁股朝上趴在浴缸中。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这种感觉很讨厌。它总是这么突兀地来一下。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会影响我的正常作息的!”

陆南有一点点没听明白……他把安斯艾尔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开了重新在脑子中过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等等，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吧?”

安斯艾尔抬起头颇为哀怨地看了陆南一眼。陆南被他这个眼神雷得浑身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