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关沐半凶威胁他，童越没被他唬住，抱住关沐的腰脸就朝他热烘烘的胸口贴过去，声音又怂又软：“我就说，你不喜欢我，说、说我坏极了!”他没有告诉关沐，姐姐有个男朋友，他好像学习到了一点人类亲近的方式，他想这些对他和关沐也好使，他认为关沐还是在生他的气。

关沐像被人捂住鼻子，憋着一股气儿在胸口，要挣开不让童越抱他，童越不让，可他的力气比不过他，被逼急了哭，拿他的眼泪折磨关沐，他踮脚，湿漉的脸碰到关沐嘴边，咸的、涩的，他问关沐：“你真的不喜欢我啊?”

关沐低头看他糊糊涂涂的一张脸不说话，本来是童越抱着他，使了点劲儿就变成关沐抱他，他单手抱着人，去房间里拿毯子，丢到沙发上。

“还不下来你的猫咪朋友就会被我吃掉，你信不信?”关沐吓他，说完化成犬形去闹沙发上的白猫，童越当然怕他吃掉白猫，怯着把白猫抱到自己怀里。

目的达到德牧悠哉的往卧室走，门前化了人形，语气里还藏着气儿似的：“你们两只偷鱼干的猫咪，今晚就给我在沙发待着，卧室窗户我会关好，明天挨收拾一个也跑不了。”

他才不要吃白猫，也不要吃掉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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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怕

没有再开灯，关沐躺在床上，他埋身在黑暗中，生气的情绪在消失，他开始听见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跳声。客厅的大灯还在亮着，有光从门底跑进房间里。很快光线消失，房间里被白雾一样的月色占领。他想童越现在抱着那只白猫，就躺在那张毯子下面。

上班的周一到周五，每天关沐起床的时间都很规律----八点，再晚些的话八点二十分。今天也不例外，他的睡相很糟糕，醒来时床上被子一半被他蹬到床下。头发长得太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板寸模样，乱七八糟的不是个发型，在关沐头上东倒西歪。他进浴室洗漱，出到客厅时童越还在睡觉。

白猫在就睡在他右肩上，缩成毛茸茸的一团，像雪一样的欢喜团子。关沐轻轻把手臂撑在沙发上，凑近看童越，那个姐姐把他养得很好，白净的脸蛋上有一点红，是给压出的睡痕。关沐想到他昨晚跟他顶嘴的犟模样，无声地弯起嘴角，他在姐姐家里学会胆大，敢生气地跟他说“只有你不喜欢我!”

关沐眼睛里盛起些戏谑，伸手捏了一把童越带着睡痕的脸，轻轻地。白猫因为他的动作醒来，懵懵地“喵”了一声，关沐眼疾手快地把它提起来放进自己怀里，往厨房走去。进了厨房他朝沙发看一眼，轻晃眼前被他悬空的白猫，摇了摇头：“不许叫。”

家里没有小鱼干，关沐从房间随便翻出个毛线团才打发白猫，进厨房煎鸡蛋。冰箱里还有生菜与西红柿，今天就吃三明治好了。

关沐常做三明治，完成得不费心力。煎鸡蛋的同时把全麦吐司放进面包机，切西红柿薄片是一分钟的事情，沙拉酱看个人口味，关沐喜欢多放些。他一共做了三个三明治，两个给自己，剩下的一个看童越吃不吃，不吃的话他再吃掉。

羊奶是温好的，碰撞到三明治里的沙拉酱有些发腻，不过关沐喜欢。他端着餐碟出厨房，白猫清晨的好玩心惊人，毛线团在它的爪子下已经散开，在地毯上乱七八糟的一团，关沐朝它做了个鬼脸，把餐碟放在饭厅桌子上。

客厅里的童越醒了，睡意未散让他看起来有点儿蒙，衣服都给睡得乱七八糟，露出右边一片白的肩头。他揉着眼睛，看清关沐后笑起来，踮脚看饭厅餐桌上的食物。三明治已经被关沐在厨房咬过一口，他正在吃第二口，余光瞥到客厅里的童越，扭头说：“去刷牙，浴室的柜子里有新牙刷和毛巾。”梁羽那家伙偶尔会来他家里住，浴室柜子里总是备着崭新洗漱用具。

童越乖乖照做，走进关沐房间。白猫饿了，跑到关沐脚尖惨兮兮地叫，可关沐有什么办法，家里没有任何猫咪能吃的东西，他对这只比起童越来乖上不少的白猫和颜悦色，“哥哥待会儿上班带你去宠物店，现在不要叫了好不好?”

他嚼着口中的第二个三明治，去碟柜拿了个小碗，倒了点羊奶在碗里：“你只能喝这个。”，关沐不敢让它喝的太多，倒的不到碗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则被他一饮而尽。他看白猫喝羊奶的同时，童越也进到饭厅。

他脸上还挂着水珠，眉毛和额前的发被打湿，脸上被毛巾弄出来的红还没消失，朝关沐弯着眼睛笑。他饶有兴致的看白猫喝羊奶，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你的朋友你要管它。”关沐坐回餐桌，看童越没穿好的衣服很是碍眼，站起来给他扯好。关沐因为他的动作转过头，沙拉酱沾在他的唇角，挨了关沐一句训：“邋遢鬼。”

童越不好意思，脸蛋慢慢红起来，擦过嘴巴朝关沐讨好似的扬起下巴，闷笑声响在饭厅照进的阳光里。关沐看他傻乎乎的样子，低头藏起自己的笑脸，问他：“待会儿我送白猫去宠物店照顾，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要!”童越急急咽下三明治，发出明显“咕噜”的一声，这下子红彻底爬满他的脸，他小心偷看关沐的脸。关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玩味地问他：“我的三明治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