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的宝船倾覆之势?
正思索间,忽听门吱呀一声响,喻怀仁与毕熹迈出门槛。宁衍宗察言观色,见喻怀仁朝他点头,已知一切顺利,心中大石头也落下了。弟弟受苦多年,终得解脱,从此以后与寻常人一般,能打能闹,毋须禁锢于此,怎能不大感欣慰。
他迎上去,脚下都多了几分轻快,笑吟吟拉喻怀仁的手道:看你有些憔悴,先去用个晚膳,今夜好好休息。又对毕熹行了个礼:多谢仙君仗义出手,宁某实在感激不尽。
亲疏分明、礼数周全。
这一脸笑意却在见到随后的人时忽然滞住;他沉下脸,暗中运劲防备: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来啦!
第84章第84章
弟弟沉疴十多年,一朝痊愈,自要好好庆贺一番。
毕熹本想先告辞,听闻宁衍宗藏有不少绝世好酒,心中大动,少不得要留下品尝。
席间宁衍宗命人送上一个酒坛来,只见坛身还有些不曾擦净的泥土,显然封存地下已久。
乍一开封,一股清雅香气扑鼻而来。毕熹闭眼闻了闻,笑道:此香有百花争奇斗艳之感,莫非斗春?
正是!
待女使为众人都斟满酒,毕熹举杯相请,小酌一番,赞许不住。
据闻斗春乃抚州苏氏不传之秘,阳春三月初一、初二、初三三日之内采遍百花,与江米、细麦酿三百日,再藏于百花园中泥土中三年,放可制成。自三年前百花园遭强占后,世间再难多寻一坛。
宁衍宗点头,苏氏不肯交出斗春秘方,被卫虞之子卫高耍弄手段,落得家破人亡。如今卫虞将欲倒台,苏家的公道,自然是要替他们讨回来。不过此时聊朝堂事有些煞风景,他便微微一笑。
实不相瞒,这酒乃是五年前得的,藏在家中许久,只因难逢知己,故此不曾开启。如今难得高兴,又正当春光烂漫,当浮一大白。
毕熹微眯眼睛:宁兄收藏美酒,想来也喜好杯中之物,竟能如此耐得住。
美酒若随随便便饮了,岂非糟蹋?在下即便花再多时日等待,也要在天时地利人和契合的时机品尝。
毕熹瞥了喻怀仁一眼,忽而笑道:宁兄妙人也。
喻怀仁莫名其妙,只说:我尝不出好坏。心道这二人不过推杯换盏两回,倒似亲近了不少。
宁衍争在长兄严令之下,不曾尝过酒味,此时正悄悄往自己杯里斟酒。
咳。
原来宁衍宗早看在眼里,这一咳把弟弟镇住。又见弟弟沉下脸,眼中都是委屈,他才说:你如今身子大好,却也不可忘了酒色财气最为伤身,这酒浅尝辄止即可,不能多饮。
毕熹在旁边微笑,心道宁衍宗藏了许多酒,拿出来的却是甘甜清冽又不烈的斗春,自然是为弟弟着想。
宁衍争大喜,待斟满酒杯,第一个敬兄长,谢他自少时便不离不弃、抚养呵护。一番话说得他做兄长的眼眶微红,直叹弟弟长大了。
宁衍争第二杯敬的是商钟鸣。他从旁人口中知晓前世,此商钟鸣虽已非宝玉天时中的肩吾三魄,但那三魄却也在商钟鸣其中。若不是那三魄相护,他早被那邪道夺舍;这一杯在情理之中。
三魄主记忆,融入商钟鸣后,与宁衍争相处的点滴也都记得,便受了这一杯。
宁衍宗却是有些别扭,先前还与这人针锋相对,视为敌手,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了心上人前世灵宠,他自不能平常视之。
不过,此商钟鸣与彼商钟鸣大不相同;单说面相,原来他面含戾气、目光虚浮,坏了好五官;如今他神色平和,笑容灿烂,便显得俊朗起来。
别的便算了,宁衍宗心中嘀咕,原先此人对怀仁可是存有不轨之心的,如今虽换成了肩吾,难保那点心思没留下来。
那一边宁衍争相继敬了喻怀仁、毕熹,一派其乐融融景象。
毕熹走时,跟宁衍宗讨了些好酒,说要与友人共享。宁衍宗满口答应,忽问:据闻毕兄与顾三绝相交莫逆,可有此事?
正是。
听闻顾三绝今年春闱有意一展身手。
不错。他一向自负**,不肯低就策论一类俗务,前番因孟袅袅之祸在大牢了走了一遭,才改了主意,立志要扫除官场不正之风。
顾大才子果然志存高远,想必登科及第不过手到擒来。只是,实不相瞒,朝中暗潮涌动,即将大变,此时入朝,不是好时机。
毕熹微微一笑:看来宁兄是知晓些内情了。
毕兄却不意外?
我在京城多年,自然有所察觉。不过,我原先以为此时之变,应是向好,但听宁兄意思,却是凶险之变。
向好?
京城多年来妖氛盘踞,大内之处更甚。有只小猫妖住着。前些时日,它或是耗尽天年,或是走了,或是被人收了,突然不见踪影。
宁衍宗大吃一惊:难道这只猫妖魅惑官家?
大抵如此。它不犯我,我便也不曾理会它,故此不知详情。宁兄,既然魅主之相已去,怎么还是凶险呢?
定一定心神,宁衍宗答道:卫虞即将倒台,但它在朝中党羽众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双方必有一番你争我斗;此时最易牵连无辜。
毕熹点头:我虽多活些年,到底不曾涉足官场,也只隐约听说过党争残酷,一时未察。多谢提醒。
送走毕熹,宁衍宗眉头紧皱,举步到书房去。
他方才实在想质问:既然明知有妖怪祸国,为何竟无所作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