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心时隔一年再次回到他的家,心中有些感慨,随着“吱呀”一声推开门,屋内有些昏暗,边边角角也积攒了不少灰尘,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把窗子都打开,顿时亮堂了不少,火心用自己的袖子把一个板凳三下五除二的擦了擦,让香雪兰坐下,自己转身去打水收拾屋子。自从知道了香雪兰有了身孕之后,火心对她比以前更加体贴入微,这让香雪兰心里犹如吃了蜜一样甜。可是当夜里,火心就开始愁了起来,家里什么都没有,清锅冷灶,米缸早就见了底,原先就他一个人怎么过都行,现在他有妻子有孩子,他有义务让他们过得更好的。
香雪兰躺在他身边早就感觉到了他的唉声叹气,便问他,“怎么了”
“没有,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是,是我突然换了地方睡不着。”
火心侧过身搂住她,安慰道:“我在呢,放心睡吧。”
香雪兰也顺势往他怀里蹭蹭,小声说道:“你别担心,我有办法挣钱的,虽然过不了多富裕的生活,可是基本的穿衣吃饭我想还是可以维持的。”
“说得轻巧,你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你别看不起女人!现在不告诉你,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好好好,我信你。不过我可我告诉你,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可别瞎折腾。”
“哎呀我知道。”
屋子许久没住人,总觉得有些凉浸浸地,火心提香雪兰又掖了掖被角然后搂着她的腰打趣道:“小雪,你这腰怕是要变成水桶腰了。”
香雪兰立刻将他推开,故作生气道:“胡说!”说着扬手就要朝火心身上锤去,火心连忙握住她那软弱无骨的纤纤玉手,道:“哎,小心,别动了胎气啊。”
“动了胎气也是怨你。”
“是是是,是我不好,都怪我。就算你变成了水桶腰,黄脸婆我也不嫌弃你。”
“你还说!”
几日后的一天下午,火心在隔壁小房间里读了半天的书,眼睛有疲惫想出来透透气,却发现香雪兰不见了。火心把整个家都找遍了也不见她的身影,想着他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怀着孕能去哪,越想越着急。准备出去找她,结果刚到门口正巧碰上香雪兰从外面回来,而且她一改往日的装扮,穿着一身朴素的道服,鼻子下面还贴着两撇胡子,身上被着个袋子,手里举着一个幌子,简直就是一个算命先生打扮。
“你这是……”
“怎么样”
火心没心情与她打趣,没忍住对香雪兰吼道:“你去哪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是要吓死我吗?”
香雪兰正在兴头上却被火心这一喊吓了一跳,“我……我出门的时候看你读书读的专心,就没敢打扰你。”
火心叹了口气,一把拉过她,将身后的大门关上,将她拉进屋里,此时还是初春,清晨与傍晚凉意还很浓,进了屋火心才质问道:“你穿成这样去做什么了?”
香雪兰却不着急回答,从身后拿出一个钱袋递给火心,火心接过发现那钱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里面有半袋子铜钱。
“这是哪来的?”
“自然是我赚来的。”看着火心惊讶的样子香雪兰有些得意,“我跟你说过我有办法赚钱的。”
“可是你……”火心看着她这一身奇怪的打扮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你穿成这样难不成……是去给人家算卦了?”
“没错,正是如此。”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本事?”
“我小时候跟一个很厉害的师父学过一些占卜之术,虽然学的不精混口饭吃却是绰绰有余了。你看才半天,来找我算卦的人就有十几个。”
“那也不行,你这样太辛苦。”
“我只是坐在椅子上动动嘴皮子,有什么辛苦的现在不赶紧赚钱,等孩子真要出生了我们拿什么生活?你不用担心我,这天下比我辛苦的人有的是。”
“那你为何非要这幅打扮呢?”
“如今这世道,女子之言轻如鸿毛,我若以女子扮相有谁会信我呢?”
火心实在磨不过她又想不出别的好办法,只好先暂时妥协了。
于是从这天开始,香雪兰便每日出去给人以占卜算卦赚钱为生。日子过得也还可以,虽说不上富裕,却比以前好过了太多。
人在安逸的时候只觉时光匆匆。他们来时还是初春,现一转眼就已到了深秋。
☆、香雪兰2
自古以来,人妖结合必生凶孽。
几日后,香雪兰腹痛难忍,火心赶紧叫来了产婆,产婆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奇香,她环顾了整间屋子也没见什么地方摆放着鲜花,也就没多嘴一问,直奔床上的产妇去了。
听着屋内撕心裂肺的叫声,火心在门外急得直打转,好在经过多半日的挣扎哭喊,香雪兰终于平安产下了一个男婴。
火心一把推开门,几个大步来到窗前,有些激动有些颤抖地从产婆手里接过他们的孩子,又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香雪兰,火心压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看着怀里皱皱巴巴的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