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然总觉得这话哪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好附和道:“好好好,多谢公子了。”
陶然然正开心自己抱到大腿了,想着下山之后该怎么谋生。
看出陶然然的出神,陆榆上前一步,直接将他横抱起,足尖轻点,朝远处飞去。
“哇,好帅!”听着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陶然然忍不住在心里夸了一句。
眼前景象瞬间移动,忍不住抬头往前看,一级级的台阶由下而上,穿过山峦,掠过云端,末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在竹林的掩护下,是一座雄伟的建筑,左右两侧各有一道瀑布垂直倾泻。
这是哪呢?就在陶然然疑惑不解的时候,他们着地了。
抬头看着一旁巨石上刻着的字,陶然然无奈了,这字他不认识。
陆榆牵着他的手,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步入院内,四周张灯结彩的,房梁上挂着的红绸随风扬起,落日的余晖洒在高悬的红灯笼上,增添了几分喜庆。
沿路看见许多穿着一样的人,黄白交错的衣裳,陶然然莫名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直到陆雨眠走过来的时候,这才记起。
“宗主,那些人正在后山受罚。”陆雨眠拱手道。
陆榆微微颔首,道:“每日送一餐便可。”
“是。”陆雨眠道。
那几个受罚的弟子,便是担任此次迎亲轿夫,由于修为不够,半途中将陶然然给弄丢了,惹得陆榆大怒,便被罚在后山思过。
远处的陆易春大步走过来,喘着粗气,对陆榆行礼,“宗主,几位长老已在堂前候着,说是吉时已到,就差宗主与夫人了。”
“陆鹤青?”陶然然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敢情他之前调戏的就是他的夫君?这里是众玄,完了,他还说自己夫君时日不多了,完了完了,要遭殃了。
陆榆点点头,没有再多说,拽着陶然然朝成竹堂走去。
大长老素来古板,脾气有些直爽,看着姗姗来迟的二人,拿着手里的拐杖瞧着地,没好气道:“成个亲还这么磨蹭!”本来与百川联姻他便是不赞同的,一来对众玄无益,二来陶然然在外的声誉也是有所耳闻的。
“我说陆初阁,人家孩子都不急,你急啥?我算过了,今天一整天,都是吉时。”二长老陆远书不紧不慢地说着。
陆初阁不满地瞪了眼陆远书,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星星看月亮,就不会多花点时间干正事。”
“诶嘿!我那是夜观天象,怎么”陆远书不服气地回道,“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你眼花,路都难看清。”
陆初阁:“……”他大度,不计较。
好在陆榆二人终于赶到了。
“长老,叔公。”陆榆对着二人拱手道。
“嗯。开始拜堂吧。”陆初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语气微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陶然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送去新房了,陆榆紧接着就想跟上去,却被陆远书给拦住了。
“侄孙今日能如愿,老夫我也帮了不少忙,这人已经在了,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这一时。好歹你大喜,就不能陪叔公我这老人家多喝几杯?”陆远书调侃道。
陆榆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好。”
陶然然坐在榻上,满目的红色,烛台上燃得正旺的喜烛,落下一颗颗红泪。
除去陶然然,屋里再无一人,陶然然干脆起身打量着屋内的布置。一架山水屏风将室内分成里外两部分,绕过屏风便是大门,门边摆着两盆植物,往左摆着书桌,桌后是书架,上面堆着厚厚的书本。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闻起来很舒服。
窗棂处传来细微的响声,陶然然推开窗一看,借着走廊处的烛光看清来人,只见一位十一二岁的孩子,穿着有些古怪,不同于其他弟子那般的黄鸭装,他胸前的衣服上缝着一块红肚兜,肚兜上的绣着的金鱼已经脱线,绣工倒是有些蹩脚。看得出来也已经有些年头了。这孩子模样倒是秀气,就是穿得太那啥了。
“你是哥哥的娘子?”陆沉舟歪着脑袋,好奇地问,眸里闪烁着单纯。
陶然然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像是的。”
陆沉舟嘴角咧开笑容,从身后端出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两个猪蹄,香味直逼鼻尖。
陶然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给我的吗?”
陆沉舟回道:“是的,我叫陆遇,字沉舟。嫂子,我哥哥很好的,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陶然然接过盘子,客气道:“那就谢谢你了。”
前方传来脚步声,陆沉舟一个激灵,脚底抹油般逃走了。
陶然然不明所以,却也没多管,把盘子放在书桌上,人坐在地上,背靠桌角,拿起一个猪蹄,大口咬起来。除了早上塞了几块糕点,就再没吃过东西,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衣服袖口过于宽大,总是会挨到猪蹄上,陶然然嫌麻烦,干脆把大袖衫给脱了,开开心心地咬着猪蹄。
“夫人。”头顶传来一声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