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小安用口型叫他。
然后小安就往后撤了两步。他刷一下就被监查队围住了。小安个子不高,被围住了之后余江海只能从人和机器的缝隙中看到小安的侧脸。余江海明白过来,小安不是为他打扮,是为这件事打扮。
冬梅昨天和他开会时,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常姗那边已经成了。因此他们三年前开始有想法、半年前开始着手准备的事情终于要开始。舆情监控部门和监查队同属公共安全中心,俗称“平安西京”。公共安全中心的网络断线程序是需要联邦国会开会投票才能执行的,这套程序走下来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因此可以提供最稳定、持续的线上广播环境。
而冬梅本人要接触到这个从平安西京内部接入上线的机会,第一步就是被监查。
“我们经群众举报,发现此处有群众汇聚事件,经过调查,确认是有人刻意煽动,根据联邦关于公共安全三十五号令的第八项规定,现在将肖安,身份地址如通知中所示,带回配合调查并进行公共安全教育。”
小安当然非常配合。
老周和刘旸都冲了出来。两人都慌了,一个是害怕,一个是愤怒。余江海想要上前不顾一切地阻止,可他知道,他的领袖不希望他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赶着接班写得有点仓促 修一下
这个文终于写到了我最想写的那部分。
☆、枪
过庆雅山口的,说是车,不如说更像前几天李凌超和雷一达在主干道上看到的无人机吊装集装箱。他们被人带着往集装箱里走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害怕。
其他人态度两极分化,一部分是不知无畏,想着自己即将自由,非常高兴;另一部分可能是庆峰本地人,知道那教育中心的厉害,看见类似的东西非常犹豫。
集装箱里边是三排固定在底板上的座位,朝着同一个方向,都面对着一个破旧古老的投影区。负责组织的这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留着形状奇特的胡子,好像克林人比较多见这样的胡子。来来往往的还有几个往集装箱里搬投递设备的人。投递设备一人一个,是一个强磁场基础的反重力场。看来是要在过了庆雅山口,快到边境线的地方,直接开底板把人扔下去。
搬设备的人叫那个负责人“为多”。音是这么个音,具体是哪个字李凌超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多”在克林语里类似于联邦官方语言里的“哥”,是种敬称。
一个集装箱的人坐满之后,为多并没有让人关门。
“我们只提供途径,不保证成功。说白了,这事当然有风险,风险各自承担。现在想走的,您可以走。等过了山口大家落到边境线旁边之后,活还是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虽然人看着油滑,但话说得诚恳。李凌超和雷一达别无选择,自然不会有什么“后不后悔”。其他人竟然出人意料的没人离开。
为多过了一会儿,见真的没有人要走,就关上了集装箱。他开了投影区,与此同时,集装箱被吊了起来,很多人还没站好,都差点摔倒。
这一集装箱的人,不多不少是二十个。不定期大概每个月会有这么一车人,也就是每个月只有二十个名额。庆峰早年刚刚出事的时候,联邦下手毫不留情,不论什么资本什么关系,统统出不去。这些过境线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的,可也只有这一条留了下来。这一箱二十个人形形色色,甚至有抱一两岁孩童的妇女。离雷一达他们最近的,是个中年男人,啤酒肚看起来像快临盆的孕妇,头发已经见白了。跟着他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雷一达和李凌超不想引起注意,坐在角落,临近的除了这两位之外,是一个女学生。这女学生也不说话,不和他人交流,只是默默拿着投递设备研究。
“大家都听说过,我为多关系很硬,所以才能做这种生意。但没有人知道我到底是哪儿的关系硬。因为知道的人,要么跑出去了,要么死了,要么留在了教育中心。”
教育中心四个字一出,一片哗然。中年男人显然不是本地人,也对庆峰的情况不了解,脸上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显然这情况对他来说是“变数”。倒是那个女学生,头都不抬,眼皮都不动一动,自己仍旧安定地看投递设备。
为多摆弄了一会儿投影设备,投影开始运行,质量不好,很不清晰,但还算能看得见。
“下面我来开始讲,怎么跑。”
为多打出了一个庆雅山口的地形图,临着山口----或者说把着山口的----就是庆峰教育中心:“到了这会儿,实不相瞒,我就是和教育中心关系硬。庆雅山脉这个山口,我们知道能过,他们也知道。所以他们直接把教育中心放在这里,时刻有驻军----真真正正的边防军,可不是你们平时见的那些。我看你们有些人的表情,应该对本地情况有了解所以也认出来了。没错,这个集装箱就是教育中心的集装箱。我们投递的投递点就是教育中心。”
李凌超看说得玄乎,自己的想象力根据这几天的见闻也一直没停过,这会儿心里突然没底了。他往雷一达身边靠了靠:“教育中心到底干什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