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真该庆幸近段时间的奋发图强,增加饭量,虽说还是很不够看,好歹长了些肉,不再是竹竿一根,风一吹就倒,手一捏就碎。
忍不住咧开嘴角,却立即嘶了一声,不脱衣服,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受了伤。解开外袍,孟清和也吓了一跳,不提肩膀和手臂的擦伤,腹部一团青色的淤痕,严重的地方已经发紫。
沈瑄亲自为他上药,更是惊得孟百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上过了药,沈瑄退后两步,一边用布巾擦手,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略好了些,仍是像个小娘。”
孟十二郎瞬间无语了。
想到这里,孟清和摇了摇头,先天条件摆在这里,再努力,怕仍是这幅样子。能多长些肉也该谢天谢地了。
迎面走来一队巡营的护卫,领头的认出孟清和,互相对过了口令,擦身而过,没再多言。
今日惊马的事很快在护卫中传开,没亲眼见到,也能想象出当时的惊险。有经验的边军都清楚,武艺再好也架不住疯马。孟清和只是受了轻伤,已是万幸。
疯马傍晚时就咽了气,被几个护卫挖了个深坑埋掉了。
这样的马肉是不能吃的,不是味道不好,边军护卫压根不在乎这个。只因它的样子极像是误食了某种毒草,这种草只长在北疆,老道的边军都能认出来。
人若是吃了疯马的肉,不会致命,却要难受上几个时辰。
沈瑄为孟清和上药时告诉他,现在不能大张旗鼓的追查,日后一定会给他个交代。
如果孟清和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已是确定,自己遇险的的确确是遭到了暗算。
“不能现在追查?”
孟清和回到帐篷,放下帐帘,换了一件武官服,盘腿坐下,静静的思考。
火光被挡在了外边,帐篷里一片昏暗,黑色的双眼却愈发清明。
夜渐深,巡营回来的周百户和高总旗掀开帐帘,见孟清和还没睡,略有些惊讶。
“孟百户还未休息?”嗅到帐篷里隐隐有一股药味,周荣又问了一句,“受伤了?”
“没什么大碍。”孟清和笑笑,他只是在想事情,想得入神了些,忘记了时间。
“早点休息吧,明日卯时一刻便要出发。”
周百户和高总旗都是合衣躺下,没过一会,帐篷里就响起了鼾声。
孟清和早习惯了同军汉相处,戍守了望墩台的时候,一到半夜,地堡里的鼾声简直像在打雷,此起彼伏,彻夜不停。
从开始根本睡不着,到后来听到打鼾声就犯困,不到半个月时间。
孟清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感叹人类的适应性果然强悍。躺下时,脑子里疏忽间闪过一个念头,沈瑄睡着时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该找个机会见识见识……当然,必须在保证生命安全的前提下。
在草药的清凉与耳边的鼾声中,孟十二郎沉入了梦乡。梦中又见到曾叼着他脖子不松口的草原狼,与之前不同,这一次,草原狼没咬他,反而是将他按在爪子下边,舔了几口。
就像还没想好该从哪里下嘴,干脆先品尝一下味道……
翌日,天未亮,队伍便拔营启程。
世子和郡王的帐房被收拾妥当,拉车的骏马在晨曦中打着响鼻,新生的草叶上带着露珠,打湿了鞋面,呼吸间能看到淡淡的白雾,疏忽即散。
沈瑄一身青色的武官服,身姿挺拔,正同倪千户一同安排今日行程。
虽说倪千户的身材长相也不差,但两人站在一起,旁人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是沈千户。
队伍带着替换的军马,孟清和请周百户帮忙,挑了一匹性格温顺的母马。正套马鞍时,伺候世子的宦官王安小跑过来,“孟百户,世子有请。”
“世子?”
孟清和跟着王安到了世子的辂前,车的前门大开,两名宦官扶着朱高炽上车,还有一名宦官托着他的后背,小心翼翼的,生怕朱高炽一脚踩空。
终于安全上了车,朱高炽坐下,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见到被王安带来的孟清和,憨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卑下见过世子。”
顾不得地上凉,孟清和纳头便拜。
昨天晚上他想得很清楚,惊马的事现在不能查,最大的可能就是动手的人身份特殊。
他有怀疑对象,但没有证据。唯一能确定的是,朱高炽应当同这件事没关系。
“孟百户不必多礼,王安,快扶孟百户起来。”朱高炽笑着说道,“孤昨日领教过孟百户的棋艺,今日想再同孟百户杀上几盘,孟百户意下如何?”
“卑下遵命!”
孟清和站起身,他明白朱高炽的用意,不由生出一股感激之情。
背后捣鬼的人没揪出来,孟清和仍处于危险之中,说是下棋,实际是为孟清和提供了一层保护。
队伍中,世子身边的防卫最为严密,孟清和跟在朱高炽身边,想再次对他下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远处,沈瑄跃身上马,似一匹矫健的豹子。
倪千户打马过来,问道:“沈千户昨夜求见了世子?”
晨光中,沈瑄面如冠玉,目似寒星,眼瞳深处隐藏着沥血的凶气,“倪千户如何得知?”
沈瑄求见世子时,是独自前往,没有惊动任何人。倪千户本该在巡营,能说出沈瑄的行踪,只有一个解释,他一直在盯着沈瑄的一举一动。
“职责所在。”倪千户也不是好对付的,能明摆着问出来,自然早已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