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春天,在南方,早已是春花烂漫,鸟语花香的时节,而北方,春天有些姗姗来迟,阳光虽然很好,一股温暖的气息也在人们的脸上身上慢慢涌动着,可天气其实还有些冷,路上骑着自行车上班的人们还带着手套,缩着脖子,柳絮轻扬的春风恰是那轻巧凉薄的剪刀啊,吹在脸上,有点跟不上不下的感觉一样,很不舒服。
可是,在北京某监狱的大门口,此时却是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象。
在离监狱大门较远的一条小路上,正“突、突、突、突”开来一辆破旧不堪的吉普车,吉普车发出的声音比拖拉机还要刺耳,车身上的帆布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帆布耷拉在车轮边,让人担心一不小心,那掉下来的破布条会把车子绊个跟头。
吉普车上,一个油光水滑,衣着鲜亮,精神头十足的年轻人两眼冒着精光,神气活现、慢慢悠悠地朝着监狱的门口开了过来。他看起来却很舒服,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冷,一边开车一边胡乱唱着歌:
“哥哥我坐船头啊,妹妹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这小子倒不客气,估计是占女人便宜占习惯了,居然他坐船,让妹妹拉纤绳。
有些硬的春风从车身的破洞里灌进来,在车子里激荡着,把年轻酗子油光铮亮的头发吹乱了一些,这小子赶紧把车停下来,从裤子兜里摸出一个小梳子,对着后视镜动作麻利地梳了起来,一边梳一边摇头晃脑地吹着口哨。
突然,那小子的口哨声停了下来,把头伸出吉普车外,看着长满荒草的监狱大门口愣了一下。
以前门可罗雀的监狱门口,今天不知怎么了,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开始是一辆红色宝马疾驰过来,然后紧急刹车停在监狱的正门口。
紧接着又缓缓开来了一辆奥迪a8,也停在监狱的门边。
然后竟然浩浩荡荡地从另外一边驶来好几辆奔驰,霸气十足地把监狱一边的空地都占满了,而在那几辆奔驰后面还悄悄跟一辆黑色路虎,很低调地躲在奔驰车队的后面。
七、八辆车子突然停在监狱门口,呈三角形状,把监狱门前的空地团团围住。
顿时,监狱的大门口居然居然就像一场豪华时尚的车展秀,搞得正在梳头的那小子目瞪口呆。
“你说那个人会准点出来吗?”奥迪车里的司机叼着一根烟道。
“我哪知道,等着吧,应该会。”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说道。
“都快等他妈一个钟头了,时间是不是不对啊?”
“我看今天咱俩就先在这耗着吧,耗子总是要出洞的,还有喜欢在监狱呆着的啊!”副驾驶上的男人不耐烦道。
“我们这么明显地停在这里,不怕人发现啊?”司机说。
“那边还那么多车呢,谁知道咱们是干嘛的啊。”
“那边那几辆车都是什么人啊?看样子来头不简单。”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你看那个路虎,是今年最新出的,少说一百多万,妈的,什么时候我能整一个开开。”
“哼!做梦去吧,咱们家老佛爷还有直升飞机呢,你会开嘛。”
奥迪车上的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谈论着,好像把监狱大门口当成了自己家的客厅。
听到奥迪车上的二个人提到老佛爷,靠在宝马车机箱盖上的男人冷冷地笑了一下,墨绿色太阳眼镜泛起一层寒光,这个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装,双手抱肩站在那里,英俊的面孔却冷得相似花岗岩,看他一眼,就会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这个人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门口这几辆车,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来意。
就在这时,从那辆黑色路虎上下来一个性感艳丽的美女,监狱门口大部分男人的目光全部在一瞬间刷刷刷地都向这个女人投射了过去。这美女身穿黑色超短裙和一件黑色羊绒抹胸,肩膀上带着一条白色披肩,一头火红色及腰长发,眼神复杂地扫一眼监狱大门。随后,那几辆奔驰上先后下来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美女的身边,恭敬地站在一旁,美女神情冷淡地看了看他们,然后跟旁边的一个男人说了句什么,便重新回到了车子里,开动车子快速离开了。
“呦嗬!这女的是谁啊?不但骚,还挺酷!”奥迪车的司机看着美女的路虎开过去,对着美女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长得真他娘的够浪,那脸盘!那腰身,可惜一看就是个惹不得的主。”
“我就喜欢泼辣的,够味儿!嘿嘿。”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妞也是你能惹得起的?”
“老子意淫一下也不行啊,晚上老子回去就想着她去,嘿嘿。”
副驾驶上的男人看一眼这个聒噪的司机,没再说话。
“哎?你看,又来了一辆凌志,咱们要等的人不会在这个车里吧?”奥迪的司机推了推副驾驶上的人说道。
副驾驶上的男人眯起眼睛盯着那辆刚开过来的凌志,等那辆车停下以后,他才看清楚车上只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虽然长相很斯文,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像个机关里年轻的处长,又像个腰缠万贯的商人,还像——反正,这是一个让人很难猜透的男人。
副驾驶上的男人把目光收回来,不悦地说:“不是他,没看见他车上只有一个人啊。”
“妈的,这孙子!”奥迪司机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从自己车旁呼啸而过的破吉普,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