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断抖动的身子下边儿,洇出了一小摊水。
十二把家伙,如同手拉手、转陀螺一样,杆杆不落空,将这六个人钉在了一处,哪一个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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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对盘道:也叫“对对脉子”,与“碰码”一样,见见面的意思。
28、红拂女乱世悲声
第二十八回.红拂女乱世悲声
十二把家伙,黑洞洞的枪口杠杠地对着;十二只眼睛,阴晃晃的眸子互相死盯着,咬上了就不松口。
白胖子斜眯着眼,注意到镇三关那两只枪口指的方向,分明是想护住右手边儿拿帽檐遮面的少年。
再看看那身材细瘦的一张陌生面孔,心中一动,幽幽地问道:“呦~~~,这位小伙计哪来的?镇三关啊,你咋带个小娃子在身边儿,难不成……这小人儿是你下的小崽儿?”
持剑的人没有接茬,一只手抵着一个人,纹丝不动。
“哎呦!啧啧~~,咋还整个小刀小剑的跟咱面前比划,过家家呢!你家掌柜的买不起盒子炮给你?”
胖嘟嘟的腮帮子颤抖着,那一脸白花花的肉膘子,仿佛即刻就能滴下一摊油水来!
息栈没有吭声,帽子下边的细长眼眶,没有丝毫的水纹波动。
突然,白胖子只觉得脸侧白光一闪,搁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凤剑晃动了一下,眼前一道承风掠影的刃光晃过,还未及看清形势,那凤剑已经重新轻轻地架回他左肩之上。
这时,白胖子身前桌上搁着的那一杯残茶,茶杯忽然“嘎嘣”一声,“啪”!径自裂成了两半!
白胖子与身边儿那俩伙计,或许还有镇三关和黑狍子,五个人十只眼睛一齐呆看。只见那只茶杯竖着齐齐地绽开,裂成了两只同样大小的瓢,切口刀削一般平整,茶水和茶叶末子四溢而出,在桌子上流淌。而茶杯之下的小圆茶盘,却分毫未动,完好无损。
整间屋寂静无声,就只听得到“吧嗒”、“吧嗒”,茶水一滴一滴缓缓滴到地上。
白胖子挑了挑三角形的两撮眉毛,涨成了血红的小眼睛盯住少年:“哦~~~!老子竟然没看出来,想必你就是那位,在沉梁峪口插了快刀仙的无名剑客?嗯?”
息栈仍旧没有吭声,细致的嘴角紧紧抿住,目光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不应声就等于默认,而不讲话比讲话更有威慑力,唬得那白胖子一脸惊疑,不敢乱动。肩膀上的凤剑明明离他的咽喉还有一搾的距离,却弄得这厮如鲠在喉,脖颈上爬虱子一般地瘙痒,浑身都不自在!
白胖子不由得恨恨说道:“镇三关,你什么个意思,跟老子来真的?”
镇三关沉着脸问:“陆大膘子,你算啥意思?钱呢?”
“哼!老子不给钱又怎样?!”
镇三关唇边拢起两弯笑纹:“哎呦,咱爷们儿是干什么的?!只听说过咱出山砸窑子、分片子、吃票子,没听说过被别人吃票的!”
“你退出玉门关,让出陇西!咱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呵呵~~~,你都犯到我这党河源头、野马山口来了!老子既然报号‘镇三关’,还退出去?你让老子改名儿叫镇二关还是镇个啥啊?”说到这里,笑意突然消失殆尽,沉声说道:“这玉门关俺绝对不会退!”
白胖子勃然大怒,恶狠狠地说:“哼!别忘了你老子当年是怎么躺的!你小子也活腻歪了,想跟你老子一样,在玉门关城楼顶上被大卸八块么?!”
镇三关的面色凛冽,冰刻的双目射出寒光,冷笑一声:“哼,你试试?今儿个这里就地解决,看看是谁被大卸八块!”
双方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俩掌柜的捉对儿掐架斗嘴,身边绷着劲儿观战的四名伙计,这时候八只胳膊举着铁家伙都举得累哄哄的,已经有人胳膊肘在抖了!
桌子底下那位,一泡尿水已经放了个干净,这时候干脆挺尸不动,开始装死。
正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窗外院落里一阵嘈杂声响,脚步繁乱,只听见有人拉着枪栓吆喝道:“快点儿!将酒楼围起来!别放跑了土匪!”
白胖子登时一惊,三角眼楞给瞪成个圆形,怒喝:“镇三关,你小子忒他妈的不仁义了,你叫了治安队?!”
镇三关挑眉怒道:“放屁!老子是土匪,又不是他娘的马家军的人,老子叫得动治安队么?!”
黑狍子脚底下一使力,差点儿没把那店小二的屎给踩出来,喝道:“你个王八羔子叫的治安队?”
那店小二吓得已经不是人声儿:“没有啊……小人不敢……不是俺呐……爷爷们饶命啊~~~~~”说完脖子一歪,这次不用装死了,直接吓昏!
双方的伙计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各自的大柜:治安队来了,咋办啊?
陆大膘子和镇三关二人狠狠盯了几秒钟,只是片刻的死水沉寂,眼中分明透着不甘心,各自的双手食指却缓缓离开了扳机,同时慢慢放下了枪。
四个伙计见状,也都缓缓收回了家伙。
靠!土匪私下碰码竟然遇上了跳子,两个绺子之间的私人恩怨先搁一边儿,一致对外啊!
两路人马一齐飞快地冲出雅间,抄楼梯的后路蹿出了酒楼,落在了岳家酒楼后身的小巷子里。
这时小巷中哐啷啷径自又蹿出来两路人马,果然双方都有接应和埋伏。
这边儿的慕红雪带了一个几十人的蒙面马队,皆是炮头和水香手下的精兵。那边儿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