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把桌椅撞得一通乱响,乔阳从没见过父亲这副落魄模样,一时呆住,母亲喊他搭把手他才回过神。
原来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被毁灭了,那他这个人也就一起毁灭了。
不过几日而已,乔增从一个意气风发的“人物”变成酩酊大醉的赌鬼,他把烟头扔进酒瓶里,和妻子爆发争吵,瘫坐在沙发上大骂姓陈的恩将仇报,乔阳听了很多遍才听明白“举报者”是谁,他急切的出门,欲寻陈以道问清楚,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乔父却骤然大发雷霆,扬言他再与陈家来往就打断他的腿。
学校里不知何时也传开了乔父贪污的事,私底下都当成个笑话说,更有编造出贪了几千万一个亿的说法,乔阳头一遭和人打架便是为了这事,他吼着:“我爸是被冤枉的!”结果引来更多的冷嘲热讽。
陈以道见他去还篮球迟迟不回,找到器材室二话不说将骑在乔阳身上扭打的男生踹了出去,他也不问缘由,仗着自己练过几年跆拳道就把隔壁班俩体育委员给揍了,乔阳也爬起来加入战斗,二对二,陈以道战斗力比较强,把隔壁班俩人打跑了。
乔阳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脸上挂了彩还不忘先表彰同伴:“陈以道,你行啊,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打架,得,小爷我以后有你撑腰,在学校里能横着走了。”
陈以道浑身汗涔涔的,面无表情踢上门,一把将他搂住。
两人皆是刚上体育课运动完,只穿着t恤,滚热的躯体贴在一处,乔阳有些不自在,强颜欢笑:“你这是干嘛啊?我一点事也没有,你可别矫情啊,我糟不住。”
陈以道未发一言,只把他的脑袋往胸前摁了摁。
陈尹雪作为转学生颇有神秘感,身上一水儿的名牌,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很受同学喜欢,再加上有人看到陈以道带她上下学,便传出些流言蜚语的,陈以道自然是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这是他后妈带来的妹妹,陈尹雪却也不说,每有人问起,她只是淡淡的笑。
16.
打架脸上挂彩乔阳不想早回家,这天放晚学,陈尹雪“照例”等着陈以道,收就走上前看他红肿的颧骨,颇为担忧的问了句疼吗,看样子竟是要哭了。
陈以道却不领她的情,躲过她的手叫她自己打车回家。
乔阳坐在位子上听着他们说话,没抬头,但感觉陈尹雪在看他,说来也怪,他对这姑娘倒是挺友善的,可惜姑娘对他似乎有什么不满,他也看得出陈尹雪有点喜欢陈以道的意思,心想难不成这姑娘是怨他当了电灯泡?
“我真羡慕你。”
乔阳想得入神,正拿2b铅笔划着草稿纸,闻言一惊,抬起头。
偌大个教室只有他和陈尹雪两人,陈尹雪靠在桌子上,微微弯着嘴角眼底却没多少笑意:“我说我羡慕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你应该长这么大都没什么烦恼吧。”
乔阳愣在那儿,不知道她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尴尬的笑笑:“也不是,最近就挺烦的...”
“我知道,”那姑娘透过窗外看到从走廊尽头厕所出来的陈以道,示意乔阳也去看:“我就是羡慕你,大人们已经争得你死我活,你什么都没了,他还能一如既往的...”
陈尹雪有意将话头截住,乔阳心中一动,似有冰山露出一角却当局者迷无法窥见,迫切追问:“一如既往的什么?”
恰巧陈以道进来教室,陈尹雪扬起一抹甜笑,对乔阳俏皮的眨了眨眼:“你猜。”语罢便走了,徒留下一室暧昧。
乔阳还在细想她的话,一如既往的什么?友情?这众所周知的事也不值得特意拿出来说,况且他们现在是兄妹,往世俗的眼光看去要比他这个外人更亲近才是,百思不得其解,陈以道却因方才他俩“打情骂俏”心里有些不爽,有意胳膊肘撞他,不准他再发呆想女人。
“走,带我看看你新家去,等会儿你爸妈要问起你脸上的伤,你也好推脱给我。”
乔阳木愣愣的点头,忽然想起他爸说再和陈家有来往就打断他腿的事,又立马摇头:“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啊?”
乔阳带子眼神纷乱,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直言‘你爸把我爸给诬陷了,我爸不准我跟你玩’这样的话,好歹陈以道刚帮他打过架的,一起打过架就是生死之交了,他不能忘恩负义。
这些天乔家出的大事陈以道哪能不知,见他不说话,亦是心慌,情急之下把他拉到楼梯拐角里,狭小的阴暗空间为隐秘的情感提供了极大的滋长环境。
“你搬走了,那里住得惯吗?”
“还行吧。”
“你们家怎么样,增叔...你爸爸还好吗?我是不相信他会贪污的。”
乔阳闷闷的嗯了一声,怕他多心又扯出一个微笑:“我也不信,还在查,等结果吧。”
“那你呢?”陈以道看着他这个勉强的笑心里更不是滋味,抓着他的肩膀:“我还没问你今天为什么和人打架?他们打着你哪了,身上疼不疼?”
“我...挺好的啊,不疼。”乔阳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尾音拖出一分哭腔,又立刻收了回去,手却下意识往前伸,似乎想要抓对方的衣摆。
陈以道一看他的小动作就明白了,当下像被捏住了心尖一般酸涩难言,立即展臂把人抱住,压着嗓子说:“我才不管他们大人的事,我只管你。”
乔阳积攒了几日的恐慌和委屈全往眼睛里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