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了,拉扯着他的皮肉疼得要死。脑袋里一片混沌,眼皮沉重,在闭上眼前的那一刹那,他看见玄素的额头,一点仙印熠熠生辉。
还有,他听见了,突然冒出来的余善武声嘶力竭喊出来的那一声——大哥,娘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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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罚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偏要去争,得到了的却不知道珍惜。他们其实不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本身就是迷茫的存在。
商昕之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特别沉重,一些复杂的、沉重的感情排山倒海般向他压过来。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思考过这么深沉的话题——人的yù_wàng。
身体好似漂浮在无限延伸的黑色空间,四周围空荡荡的一片,他能略微感知到周围的环境,却无法让意识完全清醒过来。他记得,在陷入昏迷之前,袭击过来的是龙王重黎的长枪,那重重的一击足以开山裂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一枪确实刺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那一瞬间,并没有过多的疼痛。好似长枪深深得陷入身体内部,被什么吸住了紧紧纠缠着。再然后,便是刺眼的白光,还有如鲜血般浓烈泼洒下来的红色。
道长……
意识里玄素的面容渐渐凝形,那是一张冷漠的不带有丝毫感情的脸,他站在云端,一身月白长袍,袍边用金线绣着龙纹,如墨般的长发随风飘扬,顶端扣着一个精致的龙型发冠。他对着自己看过来,那双眸子冰冷得直叫人寒了身子,只淡漠的看过来,身体便好似注了水银一般沉重冰凉,四海八荒里没有比之更叫人战栗的东西。
这不是道长……
商昕之开始挣扎了起来,他努力将那冰寒的人赶出脑海,道长虽然冷漠,却不是无情,他会笑的,会很温柔得问自己——你怕了?然后将自己护在身后。这不是道长……这不是道长……
他逐渐得把那高高在上的人影给驱散,可仍旧破除不了那双眸子,冰冷的,无情的,就这么直勾勾得看着自己。
湿热的东西舔过脸颊,那黑色的梦境裂开了一条缝隙,一道光从裂隙中射了进来,渐渐照耀了他昏迷中的世界。
“嗯昂嗯昂……”
阿欢?商昕之睁开了眼,等视线稳定下来后就看到旁边的驴脸,阿欢伸着长长的厚舌头温柔得舔舐着他的脸颊,他一愣,立刻坐起身来,看向周围。
一片白色。
白色的帘帐,白色的蜡烛,白色的衣服,白色的纸上一个大大的黑色“奠”字成了整间屋子最显眼的异色。
余大娘似乎去世了吧……也不知道余兄他们几人如何了,怕是心里难过得很吧。当初爹爹和娘亲去世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闷在被子里哭了好几天,那时候小,不明白爹爹和娘亲为什么就不在自己身边,去了很远的地方,很远的地方又是在哪里?整天胡思乱想,总以为他们还会回来看自己,结果差点儿把他饿死。后来明白以后,开始钻研那些志怪的书籍,本以为可以找到方法让爹爹和娘亲回到自己身边的,没想到,到最后自己竟然迷上了这些神神怪怪。
想起那些弄人的陈年旧事,商昕之苦笑了一下,便挣扎着撑着身子要起床,他的手摁到了一双冰凉的手,吓得他转头一看,是玄素道长,正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深沉悠长。
他记得,那一刻道长似乎发动了什么很厉害的法术,将重黎弹了开来。威力这么大,反冲也可能很大。慌慌张张又小心翼翼得检查着玄素的身体有没有伤时,身后响起了清润温和的声音。
“他是内伤,而且你隔着衣服看好像是查不到伤势的。”
商昕之一惊,转头看去,却是一个温润如水,手持一把绘有墨梅图的折扇,笑得眉眼弯弯的美男子,额心一抹银色印记衬得整个人颇有几分仙姿。
而此人,也确实是位仙人。乃是九重天上,司掌人间礼乐的殊华仙君。
殊华君合了扇子,走至玄素身边,用扇柄顶了玄素的鼻尖,半嗔半怒道:“你这讨厌鬼,净惹事,这回儿可真真是差点儿送了命。当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要与那重黎斗。”说完,水样的眸子转了转,低低得偷笑着,转了扇子敲了下玄素的额头,“难得有机会教训教训你。便让我多打几下。”说完,又要敲过去,可扇子啪的一声没有打上玄素的额头,倒是敲上了一只白皙的手背,那里迅速得红了一小圈。
他不高兴得移目过去,看着商昕之,道:“你胆敢拦我?”
面对美男,商昕之是毫无抵抗之力的,但是,他仍旧是红了脸,低低弱弱得道:“烦请这位公子饶过道长,道长有伤在身,若公子对道长有何怨气,便发在我身上吧。”
这话可勾起了殊华的兴趣,他转了身,不去闹腾玄素,反而直勾勾得睁着一双妙眸打量着商昕之,语带嬉闹得道:“你以为自己就没受伤了?你这一身伤,要不是……”
“嗯昂嗯昂……”阿欢突然叫唤开来,拱了那殊华一下,瞪着双驴眼呼哧呼哧喷着热气。殊华君脸色一白,十分嫌恶得拍着阿欢的脑袋,“走开走开,当个驴子也不老实!”
商昕之怕阿欢惹恼这人,连忙抱着他的两只前踢,一路拉到了自己身后,阿欢被扯得差点儿没扑倒在地,可他站稳了身子后,还是嗯昂嗯昂得低唤着,拿大眼瞅着殊华。
殊华冷哼一声,扇开扇子,轻轻一扇,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