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佬被他笑得无语。
吕惠卿说道:“子安,朝廷打算让你以吏部侍郎前去知镇定府……”
以前三省六部制度,六部就是吏、户、礼、兵、刑、工。官为首,所以吏部为首。在唐朝往往吏部侍郎就能主持首相之职了。当然,在宋朝只是实职官,多是荣职或者拿工资的,比如韩琦下去时身上挂着一大堆一品官职,什么太师、侍中的啥,但不代表着拥有与之相应的权利。不过对于王巨来说,拥有这个实职官,那也很不错了。几乎与开封府尹是一个品阶的官员,若是再挂上其他几个职位,那么工资与福利马上就会进入万贯时代。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吕惠卿。
以前吕惠卿未上位前,想办法找朋友,与王巨关系也不错。
上位了,但他与王巨关系一直很好,知道王巨深浅,所以反而担心王巨回到京城,说不定就会对他构成直接的威胁,毕竟他现在可是雄心壮志的。
然而只要不在京城,吕惠卿无所谓,说不定还会给予一定的照顾。
章惇很不高兴,换得着吗?
这是大多数权臣的炼就之路,打压政敌,挤压竞争对手,拉拢不对自己危害又忠心的人……
当然,王巨也换不着得罪吕惠卿,又说道:“吕相公,当年西夏入侵庆州,说老实话,我心中也未必有多少把握打败他们。毕竟这么多敌寇,自我朝建国以来,都罕遇到过的。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手段,故我在辞行前向诸公再三请求,万一我在庆州有一些逾越制度的地方,恳请大家原谅。结果侥幸大败敌人。然而我却被扣上了养兵自重,收买军民心的大帽子。这意味着什么,我想要谋反哪。并且满朝堂文武百官。罕有人替我说话,相反的个个群起夹攻。因此陛下。诸公,自离开庆州后,我就不想再碰兵权了。恕我让诸位失望。”
王珪说道:“王子安,以国事为重啦。”
不是以国事为重,而是那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再说当时为了这件事,弄下去那么多大臣,包括皇帝老师孙固。如果反复提呢,反而过犹不及。
老王是好心,王巨懂,不过他真不想去河北啊。
然而也正好,接着老王的话,王巨说:“王相公,实际也无妨,天无二日,官家只能有一个。”
这句话终于让赵顼有些小开心。
“但大臣不能有一个。为何乾卦最后说群龙无首,大吉?在乾卦中。龙是大人,是诸候,而周室则是天。皇帝是天。因此龙想跃于天上,便会亢龙有悔。然而天下群龙若是有首,象春秋五霸那样,周王室必然衰微,故群龙无首,大吉。”
是不是这样呢,大家都有点怀疑,所以许多儒者在诠注这一句时,往往含糊地一笔带过。
“现在没有诸候。但有群臣,无论是经济水利民生或军事。不能指望某一个臣子,特别是军事。那就会有天子受制于人臣的危害。因此国家需要有意识地多培养一些善长军事的臣子。论军事之能,臣不是最优秀的,比如王相公。”
“子安,我对河北那边不大了解。”王韶立即说道。
“如果给王相公一年时间熟悉,会不会了解河北,会不会害怕契丹?”
不要说一年了,给半年时间,王韶也不会害怕契丹了,不说大败辽军,最少能让他们无功而返。可自己脑子坏掉不成,好好的西府副相不做,又下放到河北去?因此王韶立即闭上嘴巴。
“除了王相公,还有章质夫,再将苗授与刘昌祚调到河北练军,河北强壮才是根本所在,而不是看辽国的脸色,那终非是长久之策。”
“章质夫?”
“陛下,正是章质夫,”王巨说,实际他也不想章楶离开杭州,但怎么办呢,难道自己离开泉州去河北?然后又说道:“这是军事的,再如经济之才,薛向也,放在定州诚为可惜。能文能武,果断敢行,章子厚是也。农田水利,程师孟与程昉也。这几人皆一时人杰,望陛下重用之。”
几个人脸色一起有点难看。
其他人无所谓,关健程昉哪。
王巨就当没有看到他们的神情变化,漳河等水利工程,百姓还没有正式得计,证据不足,所以未到讨公道的时候。
他继续说道:“因此镇定府可以用章质夫代之,然而泉州却暂时离不开微臣。”
“嗯?”
“陛下,可否将内库榷香这五年的账薄拿来,让大家观看?”
一般内库收入,做为皇上,不想让大臣们看到的,否则大臣们会天天打着这个内库的主意。
然而单独拿出榷香这部分,似乎也无妨。
赵顼想了想,对身边一个黄门耳语了几句,黄门下去拿这个榷香的账册。但一会儿赵顼就后悔了。
王巨又说:“可否传唤三司官员,将福建路诸州军这几年的商税账册拿来一阅?”
“就不知道在不在了,”赵顼肉痛地说。那把火不仅烧掉许多财富,也烧掉了许多案牒,包括各州府的账册。
但赵顼也想知道为什么泉州暂时离不开王巨,于是又吩咐人去三司拿相关的账册。
先拿来的是内库账册,赵顼也好奇,他终是皇帝,就是翻看一下账册,那也是大的账册,不可能翻看所有具体产业的账册,那什么事也不要做了,整天看账本吧。
可他看后迷茫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内库原先主要收入一是皇家产业,如皇田、皇家果园子、花圃,以及皇家的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