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不满意了,眼睛往大门前的那堆东西扫了一眼,“还不把那些东西搬上车?”
“不要了吧?”有个有在哀呼。
“老板说了,他要的,全让他带走。”领头的人有些不耐烦了,折腾了大半夜的,这时候还不走,那些人就会发现他们了。
张欢华现在呆在公司里引开视线,为的可不是让他们把事情办砸的。
他们把人跟东西运走,然後扔到了郊区的一个废弃的小工厂,之後就开了车走。
那时天色刚刚鱼肚白,他们的车一走,那个已经长满了野草的地方就又恢复了平静。
虫子在草地爬动,腐烂的枯叶发出的难闻味道被风一吹就散了,不远处,长得扭扭曲曲的歪脖子树上有只灰色羽毛的小鸟在吱吱喳喳叫著。
不时,它飞到了昏迷的人的脸上仔细瞅了瞅他,见温热的东西没什麽反应,把他脸上的血渍啄干,完了见这东西身上没什麽能吃的了,就百无聊赖地飞走了。
剩下那个人躺在一堆纸箱里,像没有生命的躯体,悄无声息地存在在那。
锺苟醒来的时候,头发蒙,全身都麻麻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坐著,什麽也不想,拿起塞在他衣兜里的手机,拔打著那个人的号码,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机的电从二格剩到最後半格。
然後,用手机联网,查出自己在哪,查清了路线之後就把手机放在贴大腿处的裤兜里,然後扶著箱子站了起来。
他先围著周围转了一圈,在露出半个天的小工厂里收拾也了一个干净地方,把箱子们一个个地搬到那里,然後才给唐竹林发了个让他开车过来接他的信息。
唐竹林一到,看到锺苟的第一眼,他还在车上没下来,看到人之後他失声道:“这是怎麽回事?”
“没什麽事,你送我回我家一趟,我要回去找人。”锺苟知道自己看来不太好,但他不甚在意在大咧咧地笑了一下就爬上了小货车。
在车上他找到了自己常用的那块毛巾,和著矿泉水擦了把脸,对老是不停打量他的唐竹林说:“我家里那个人可能出了什麽事了,我回去找他问问去。”
“出事了?”
“嗯。”
“什麽事?”
“不知道呢,房子都卖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我回去问他……”锺苟说到这摸了摸自己兜里的存钱卡,刹那觉得有些心安了起来,他现在不去想昨晚他有多心疼,也不去想张欢华为什麽用这麽古怪的方式不见了,他现在只是想著回去找个人,然後用自己的钱去买个不错的地方让张欢华住。
房子卖了,再找就是。
只要张欢华在的地方就是家,只能要守著家,他守哪里都成。
唐竹林想说话,但看著锺苟那张笑著的还带著血渍的脸,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回到他们以前住的,现在卖了的地方时,锺苟看著安安静静的房子,半晌都没有说话。
然後拿起唐竹林的电话,又拔打起了那个人的号码。
可是无论打多少次,对方总是关机。
“还是打不通……”锺苟见还是打不通,有些麻木,但又有些沮丧,他喃喃自语地说著:“到底跑哪里去了……”
他不笨,知道张欢华肯定是出事了。
他还在想,张欢华那天晚上让他得到他,可能就是那天出事了。
肯定是这样的,然後他就找了别人来刺激我。
可是,出事了就出事了,怎麽能撇开他呢?
锺苟觉得自己的脑子今天有些木,所以他想了一些东西之外觉得自己想不清楚就又不想了,他打算现在去张欢华公司找人,或许张欢华会在那。
决定要去时他对唐竹林说:“我今天不上班了,你回去上班吧,我现在要去找人,晚上会过来的。”
锺苟找到地方时,那层没什麽人的楼依然空荡荡的。
他见到了浦志成。
当他去家里找张欢华的路上浦志成就知道他的动静了,那个时间,也是张欢华被手铐带走的时间。
真是暗里风华无二的男人啊,落了马,也依然得带上那东西被人扣走,身後浩浩荡荡一群警察,像在嘲笑他们家以前的繁荣。
要是地下的三个老头知道了,可能得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浦志成只能看著张欢华被带走,一时半会的,只要无生死大碍,有些事再难忍也得忍下去。
锺苟是张欢华托付给他的,留下的话无非是别让他沾上事,无论用什麽办法,只要让他活下去就好。
他们的这些事,太毒,一沾上,很容易就没命。
张欢华说这孩子太傻,不懂还横冲乱撞,不管是蒙是骗还是用其它手段,让他走他的路去,别让他趟他们的浑水。
浦志成懂他的意思,知道有人是要弄他这东家的老底了,得要个五年十年的兜转,他这东家可能才出得来。
有些人,尤其是有些重要的人,自然不能趟上浑水,要不然,就等著被别人利用吧。
浦志成看著这什麽也不懂的少年,在心里叹了口气,带著人往电梯里走,“走吧,我们谈谈,他不在这里。”
锺苟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下,对人说:“你等等我,我先去找找。”
他说完就真去找了,大大小小的办公室都找了一遍。
那些办公室都安安静静的,除了桌椅,连张纸张都不可见。
看过一遍,进电梯时锺苟想,真出大事了。
不过,出什麽大事,都无所谓,他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