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等待,马谡慢慢的有些不安起来。
他向诸葛亮建议这以静制动的计策,出发点就在于张郃必须速战速决,如今张郃一反常态,按兵不动,这让他搞不清张郃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他仅仅是因为找不到必胜的办法,只能等待?
马谡想了很多,他也想到了张郃会等榆中的郝昭赶来合击他,他已经派了斥候,注意榆中方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收到回复。毕竟榆中离洛门有六百里,就算郝昭出了城,消息还要一阵子才能送到他的面前。
不仅是六百里外的榆中,就是两百里外的上邽,消息送到他的手中,至少也要两天,正常情况下需要三天时间。因为张郃拦在他们之间,派出大量的斥候堵截,大大的影响了他和诸葛亮之间互通信息的速度。
马谡有些遗憾,洛门和上邽之间还是隔得远了些,如果只有百里,那么张郃的活动空间就要小得多,他和诸葛丞相之间的联络了会紧密得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互相不了解情况,只能靠自己分析可能出现的问题。
很快,马谡得到了一个最新的消息:张郃又不见了。
这些天,马谡已经习惯了张郃的忽东忽西,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没有太在意,只是顺便问了一句:“又去上邽了?”
斥候摇摇头,不清楚。他只看到张郃不在原地了,去了哪里,已经有同伴跟上去了,但是要报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马谡也没有在意,继续想着自己的心思,直到又一批斥候赶回来,告诉他在渭水南岸发现了大队人马前进的踪迹,他这才注意到有些异常。
莫非张郃想潜到洛门附近偷袭?
马谡不敢怠慢,立刻下令备战,并派出大量的斥候在附近的打探消息,以免被张郃偷袭得手。就在他紧张的准备了一天一夜,却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张郃时,他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张郃向西南方向去了。
“西南方向?”马谡半晌才反应过来,大惑不解。张郃去西南方向干什么?
“是的,西南方向。”斥候满头大汗。他纵马狂奔近百里的赶回来,可累得不轻。“似乎是沿着府谷水方向去了。”
“府谷水?”马谡更加不解。府谷水发源于洛门西南的落门山,在洛门聚西注入渭水。如果张郃要袭击他,也应该是顺着府谷水向北,不应该是向南。他向南干什么?
马谡立刻找来了熟悉地形的向导,询问向西南方向有什么地理险要。几个向导商量了很久,最后一个向导的话引起了马谡的注意。
沿府谷水上溯,向西南大约八十里,就到了朱圉山,由朱圉山向东,大概有两百多里,就可以到祁山。这条路比较远,也不太好走,可是一路上没什么大水,有限的几条水,涉水也可以过去。
马谡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祁山是蜀汉军出兵的地方,现在军粮也是从那边运过来。如果张郃去了祁山,不用问,肯定是劫军粮去了。
军粮要到了吗?马谡不知道。他的斥候派不出那么远,诸葛亮最近也没什么关于军粮的消息传来。在马谡的印象中,军粮应该还有几天才会到。
可是除了劫军粮之后,马谡想不出张郃去祁山还有什么用意。他立刻召集众将,下令拔营,离开洛门聚,尾随张郃赶往祁山。
这个命令一下,立刻遭到了所有人的质疑。
王平站了起来:“将军,你能肯定张郃是去了祁山,而不是诱敌之计?祁山离这里三百多里,他能把斥候派出这么远吗?”
马谡很不高兴。这就是他的分析,他的预测,哪来的证据?兵形如水,抢的就是时间,他现在已经被张郃抢先了,再等斥候把消息送回来,恐怕张郃已经到了祁山。
“王将军,你的担心不能说没有道理。可是祁山是我军运粮之所,若被张郃占领,夺了我军的军粮,那是什么后果,我相信你也能明白。”
王平沉吟不语。他不是不知道这个结果有多么糟糕,他只是觉得马谡没有任何证据,仅仅因为张郃向府谷水方向去了,就认为张郃是去祁山,未免有些草率。他更担心的是,如果张郃是想诱他们离开洛门聚,然后在半路上予以袭击,那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马谡接着说道:“至于你担心这是诱敌之计,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不过,诱敌之计若要生效,前提是我们都疏忽了,没有预料到这个可能。现在既然你王将军都警惕如斯,谅他张郃又能什么作为?”
他不容分说的对诸将说道:“军情紧急,容不得三思而行。夫子说,再可矣,想得太多,就会失去战机,只能成为空谈。”
王平还是非常不安:“若张郃是诱敌之计,那我军如此赶去,岂不是正好中他们的埋伏?虽说有了警惕,不会没有防范,可是两万步卒,又如何是一万骑兵的对手?我军如果战败,辎重丢失,岂不是正好便宜了张郃?”
马谡沉下了脸,眉头紧蹙,愠怒的目光从王平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他知道,这些人看不起他,认为他是个空谈的书生。现在又以没有证据,纯属推测的名义抗拒他的命令,虽然明面上不能说没有道理,本质上却是对他的不信任。
马谡仰起头,略作思索,决定不和王平继续争论。争论是争论不出一个结果的,真正的结果,只能由事实说话。
“这样吧,你们几个率五千人在后,辎重就交给你们。我率主力,负五日之粮,在前面追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