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魏家武卒落马,一个个来自并州的骑士落马。
魏延和秦朗面前的人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秦朗看到了满面流血的魏延,魏延也看到了一脸狰狞的秦朗。
两人同时爆发出一声怒吼。魏延夹紧了长矛,秦朗举起了战刀,侧开了身体。可惜已经迟了,“噗!”长矛落体,洞穿了秦朗的胸口,锋利的矛头从后背刺出,鲜血喷溅。魏延松开了手,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在中矛之前,秦朗劈出了手中的长刀。他侧身,不是为了避让,而是为了使长刀更有力。
两马交错,长矛入体后的那一刹那,长刀在魏延惊讶的目光中,砍中了他的脖子。
一矛刺出,魏延已经无力再避,他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颌下飚出,如箭。他握紧了缰绳,双腿夹紧了马鞍,端坐不动,目光中的不屑变成了赞赏。
“轰”的一声,秦朗落马。还没等他落地,一名武卒飞身而过,一刀砍下他的首级。
更多的武卒随着魏延冲入了魏军阵中,大肆砍杀。
魏军也杀红了眼,暂时放弃了追杀,一拥而上,将魏延等人围在中间,乱砍乱杀。
……
魏风听着远处的战鼓声,泪如雨下,号陶大哭。
他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身支援,他知道父亲为什么让他离开。这是魏家最后的骑兵,魏家最后的武卒,如果不能把这些人完好的带回去,魏家就像被打断了脊梁骨,魏霸就像被打断了腿,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站起来。
这是父亲最后的命令,他必须完成。
在泪眼朦胧中,魏风看到了陆逊的战旗。
“请将军率领这些骑兵,赶往彭城。”魏风用手臂擦去脸庞上的眼泪,拱手一拜。
陆逊摆了摆手,几个亲卫拥了上去,将魏风从马背上拖了下来。魏风大怒,拳打脚踢,如同被激怒的公牛,将陆逊的亲卫打得鼻青眼肿。他大吼道:“陆逊,你想变心吗?”
陆逊皱了皱眉,更多的亲卫拥了上去,将魏风按倒在地,绑了起来。魏风的武卒亲卫大惊失色,拔出刀,冲上去就要开打,陆逊喝道:“你们想违抗家主魏延的命令吗?”
魏延二字,让魏风和武卒们一怔。
“你父亲为什么让你带着人来找我?”陆逊怒视着魏风:“活着,才是你的使命,听懂了没有?”
魏风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泪水再次涌出了眼眶。
……
战船上,魏霸忽然心如刀铰,脸色煞白,身子一晃。
“怎么了?”虞汜冲了过来,一把扶住魏霸。
魏霸用力按着案几,不让自己倒下去。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重新坐稳。因为用力过度,他的太阳穴呯呯乱跳,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仿佛在流血。他死死的咬着嘴唇,腮帮子绷得紧紧的,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控制不住心痛。他觉得有一把刀正在刺入他的心脏,在慢慢搅动,将他的心割得支离破裂。
敦武和魏兴也变了脸色,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莫名的不安。
虞汜的脸色也变了,他飞快的掐着手指,最后,他转过头,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魏霸,半晌才道:“将军,有大丧,镇东大将军和荡寇将军……必有一人。”
“那一定是家父!”魏霸摇摇头,泪如泉涌,一字一句的说道:“家父虽然跋扈,却极其疼子,他是不会看着家兄死战,自己躲在安全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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