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将他揽到怀里,高容又挣了出来,固执地趴回桌子上,喃喃道,“帮不了……”
“什么?”梁霄抬手抚摸他瘦削脸颊,指尖在嘴角边个伤痕般小坑上轻轻摩挲,心尖上阵刺痛:他瘦得梨涡都快看不见了。
高容摇摇头,“没有人能帮你,你需要自救……”
梁霄叹气,“我不是基督徒。”
“我也不是。”
看他不肯说出来,梁霄无奈,只得换个角度,“阿容,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做却无能为力事情?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做到。”
“你做不到。”
“嗯?”
高容看着他,个劲地笑,却笑得比哭还凄惨,他说,“阿霄,我想回到十三年前。”
梁霄沉默了,半晌,狠心道,“回不去了,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切往前走吧,总能再遇到个那么爱你男人。”
场开开心心酒宴喝到最后索然无味,梁霄早早去结了帐,和徐睿扶起高容走出酒店,裴凤桐要去医院看哮喘复发儿子,招了辆出租车离去。
徐睿看着臂弯中稀泥样男人,望向梁霄,脸无奈。
梁霄掏出手机,“唉,让他家人来接吧。”
不会儿,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跳下个俊朗年轻人,他步履稳健地跑过来,先伸手接过高容搂进怀里,抬头与梁霄打个招呼,转脸望向徐睿,愕然,“学长?”
徐睿大吃惊,“骆沛明?”
梁霄笑道,“看样子你们俩还认识?”
“沛明是我在研学会学弟,”徐睿看着醉醺醺倚在他怀里高容,惊讶,“没想到和高主任竟然是家人。”
“嗯,”梁霄淡淡道,“小明是高容爱人孩子。”
“什么???”徐睿大惊,“高夫人是二婚?”
梁霄白他眼,“白痴。”
“但是现在和他住在起是我,”骆沛明莫名其妙地纠正了句,礼貌地笑笑,“不早了,我们回去了,”说着将高容轻而易举地抱在怀里,上了来时所乘出租车。
目送着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徐睿陷入雷劈状态,久久不能回复。
梁霄喝了不少酒,意识虽然清晰,却有些站不稳,扒着徐睿肩膀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懒洋洋道,“我们也回去吧,你开车。”
“嗯,”徐睿从他口袋里摸出车钥匙,“那个……骆沛明和高主任……该算是父子吧,我怎么看着有点奇怪?”
梁霄阴阳怪气,“连你都看出来奇怪了,哦,真不容易,鼓掌。”
徐睿囧,“你什么意思啊?”
“没意思,”梁霄牵着他手往停车场走,“老祖宗教育我们,见事不说,问事不知,闲事不管,无事早归,记住了?”
“师父,你好没有人情味。”
“人情味能辟邪还是能避孕?”梁霄白他眼,心情十分恶劣。
徐睿停住脚步,站在梁霄面前,微微低头,明亮眸子盯着他眼睛,软声,“师父,你心情不好?”
梁霄态度明显不合作,斜他眼,耍横,“怎么?你有意见?”
徐睿无奈,宠溺地抱住他瘦腰,将人完全搂到了怀里,柔声顺毛,“你是我最最亲爱敬爱热爱疼爱老婆大人啊,我怎么会有意见?”
梁霄喝了不少酒,双眸子在昏暗灯光下灿若星辰,怔怔看着眼前男人,半晌,叹口气,伸长双臂环住他脖子,“答应我件事情,好不好?”
温香软玉在怀,徐睿还有什么不答应,立马说,“好。”
“……傻小子,你知道我要你答应什么?”
徐睿举手做发誓状,“老婆大人交代任务,老公赴汤蹈火也要完成!”
“德性!”梁霄抬头下下地啄着他嘴唇,“我不求你赴汤蹈火,不求你山盟海誓,徐睿,我只求你以后定要死在我后面,好吗?”
被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孤独,像心脏上长出来根肉刺,虽不致命,却时时苦痛、刻刻凄楚,那种感觉,光看着就觉得疼,更何况是亲身经历。
徐睿笑了,“放心吧,我年龄比你小,身体比你壮,生活习惯比你健康,我定会死在你后面。”
“那就好,其实,我真挺怕个人……”
梁霄酒意上头,软软地倚在了他肩上,偌大地下停车场安静沉寂,两个人相拥着走在昏暗壁灯下,两道细长影子依靠在起,在灯光下慢慢变短,又慢慢变长。
深夜寂静小区里,驶进来辆出租车,车门打开,骆沛明将烂醉如泥高容抱出来,客气地合上车门,转身走进幢小巧秀丽二层小楼里。
甩掉鞋子,抱着高容放在沙发上,顺便脱掉了外套,骆沛明接杯温水给他喂下去,拍拍高容脸,“容叔,容叔……”
高容皱皱眉头,没有做声。
骆沛明恶趣味上来,俯在他脸边吹口气,高容烦躁地发出声小动物般哼唧声,双手乱挥。
突然发觉脸边阵破风声,骆沛明躲闪不及,被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脸上,疼得脸皮顿时抽。
“好家伙,都醉成这样了还这么大力气?”骆沛明摸摸被打半边脸,咋舌。
室内空调开得太足,高容喝了酒后觉得热,开始挣扎着撕扯身上衣服,他羊毛衫里面穿着件白色衬衣,扯,就露出片雪白皮肤,骆沛明觉得身体明显变热了。
狠狠吞了口口水,默默地走到窗边,呼啦声拉开窗户,面向扑面而来寒风,勇敢而悲壮。
低头点燃根烟,将浓烈烟雾吸进肺里,用以平息激动心情。
身后沙发上突然阵乱响,骆沛明忙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