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任室探出头来吼,“在教学楼里不许大声喧……呃,裴凤桐?”
只见裴凤桐抱着个简单纸箱从办公室出来,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么多学生,在大家围观中寸步难行,难堪得连耳朵都红了。
“吵吵什么?都给我回教室去!”高容脸色阴沉地怒叱,把抓过裴凤桐手臂将人拉进主任室,猛地关上房门。
裴凤桐低头坐在沙发上,将纸箱放在脚边,手里拿着本参考书随手乱翻着,但显然根本没有看书心思,因为高容站在旁边,很明显地看见他手指抖得几乎翻不开书页。
倒杯温水给他,“压压惊。”
“谢谢,”裴凤桐接过纸杯捧在手里,小口地啜饮,低头不再说话。
高容在他对面坐下,从兜里摸出包烟,“来根?”
“我不抽烟,”裴凤桐摇摇头。
高容点燃根,狠吸口,夹在指间,缓缓吐出残烟,指向地上纸箱,“这是个怎么回事?”
裴凤桐低声道,“我辞职了。”
“妈,”高容骂了句粗口,猛地站起来,脚踢翻纸箱,“是不是姓付给施压了?他怎么说?这会儿拿师容师德来教育人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龌龊样儿!我操!”
“高主任,冷静点,”裴凤桐指尖还有点颤抖,但是声音却很平稳,他淡淡道,“就算他不给我施压,我也呆不下去了。”
高容绕着房间转圈,暴躁,“怎么呆不下去?按梁霄说办法,请年长假,等明年这时候,学生都上大学了,鬼还记得什么床照艳照?”
裴凤桐摇摇头,“不止是学校我呆不下去,整个n城我都呆不下去了,这两天我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我受不了。”
高容咬牙切齿,“要是让我揪出那个上传照片,看我不扒他层皮!”
“我知道是谁。”
“什么?”
高容瞪向他,网络上传照片能够追查到那个ip,可是却发现是家黑网吧,人流量巨大,根本无法查到肇事者是谁,转念想,既然能够拿到裴凤桐如此私密照片,肯定关系与他不般,他知道是谁这也是情理之中。
想了想,不敢相信道,“难道真是男人?”
“不是他,”裴凤桐淡淡道,“我知道是谁,但是我没有证据,并且他还那么小,根本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高容严厉,“年幼不是逃避责任原因,凤桐,告诉我是谁,就算没有证据,我也有是办法整死他。”
裴凤桐苦笑下,“没必要了,我马上就要离开n城,他是死是活,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
“离开?”高容惊了下,“离开这里打算去哪儿?回老家?”
“再说吧,”裴凤桐叹口气,“老家也不错,那里没有网络,山清水秀民风朴实,当个农村教师,其实也不错。”
67、虐完了...
裴凤桐离开时是梁霄送他去车站,深夜23点车,候车大厅没有多少人,裴凤桐怀里抱着昏昏欲睡儿子,与梁霄并肩坐在长椅上,低声,“阿霄,我离开这个消息肯定是瞒不住小龙,他性格冲动,要看好他。”
梁霄手里玩着根香烟,下下地瞄着不远处墙上贴着“禁止吸烟”,蔫蔫道,“有徐睿在,放心。”
“嗯,多谢们。”
“不过,”梁霄淡淡道,“和他,真没可能么?其实们年龄差距也不大,跟我和徐睿差不多。”
裴凤桐摇摇头,“年龄什么都不是问题,只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小龙有个好前途,没必要把辈子浪费在我身上。”
梁霄知道他意思,自己与徐睿在起,每日看着那个年轻鲜活身体,也常常有丝自卑感涌上心头,对方是初恋是初婚,而他和裴凤桐都是在别人身下辗转呻/吟了十几年老男人,说难听点,自己是配不上徐睿。
可是那个傻小子却肯全心全意地爱他,将他高高捧在头顶,丝委屈都害怕给他,这样单纯炽热爱,自己无以为报,只有给予更多更多爱,多到能够填满两个人之间鸿沟。
若是不能给他更多爱,便索性逃开吧,时间久了,再深厚感情都会变淡。也许十年之后,葛小龙会成为个大名鼎鼎画家或者继承母亲公司成为个动辄决定着数千人死活财阀,他会娶美丽温柔妻子,会生群和他当年样调皮可爱孩子,会忘记曾经喜欢过个卑微可怜高中教师……
如果不是自己与徐睿爱得太深,他也宁愿将那个年轻男人推出自己生活。
火车进站,通道口开始检票,裴凤桐站起来,手抱着儿子,手拉着行李箱,他对梁霄笑了下,“我走了。”
“嗯,”梁霄也站起来,从口袋中摸出个信封,塞到他口袋里,“这是高容和我意思,先别推辞,听我说,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到了农村肯定做不了重活,宿宿还没上学,又有哮喘,以后花钱地方多了去了,在这里才工作两年,估计也没攒下多少钱来,拿着吧,手里有钱,心里才能踏实。”
裴凤桐知道自己能力,他身体瘦弱,除了教书简直无是处,到了农村恐怕也是当名民办教师,连编制都没有,确实需要这点资助。
遂不再推辞,眼眶有些发红,“谢谢们。”
梁霄捶他下,洒脱地笑,“都是朋友,说这些干嘛,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定要学会求助。”
裴凤桐点头,“嗯。”
梁霄目送他消失在人群里,才转回身,走出候车大厅。
回到家里,徐睿也才刚刚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