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一滞,接着像只愤怒的母兽般爆发了。
爆发也不敢冲着秦堪爆发,于是周围的草地倒了霉,被她的马鞭抽得草屑飞扬,没过多久,她所站立的方圆一丈之内地皮被狗舔过似的干干净净。
“你们汉人都不是好人!”塔娜喘着粗气朝秦堪大吼:“你们像一匹匹狡猾的狼,总是在算计别人,坑害别人,一点都不磊落坦率!”
“我算计你什么了?我只说自己手下八千多人打不过李杲,如果你不傻的话,应该知道这是一句大实话,除此之外我还说什么了?”
塔娜又是一滞,然后……继续抽草皮。
秦堪笑眯眯地看着她发疯,表情非常的气定神闲。
那么多朝廷大臣官员跟他斗心眼儿都斗不过,何况区区一个异族女子?
可惜花当比他女儿聪明一点点,虽然他仇恨明廷,更仇恨李杲,按说与秦堪合兵对付李杲正合他意,不过这事儿不仅要付出部落里许多勇士的生命,而且干完后没利益可得,作为部落首领,没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付出的,“公道”这两个字,永远排在利益之后。
激得塔娜试探了一下,秦堪此刻终于探出了花当的态度。
不论好的坏的,有态度就好,至少比装聋作哑故意回避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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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抽得大喘气,发育良好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定,颇为壮阔。
秦堪好整以暇道:“抽累了就坐下来,好好跟我说道说道,为什么你爹不答应出兵。”
塔娜恨恨一咬牙,怒哼一声,离秦堪远远地坐下,扭过头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估计是骂蒙古脏话……
“你们蒙古人崇尚武力,自己蒙受了冤屈一向都是自己用刀剑去找回公道,找回公道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父亲为何不同意出兵帮我?毕竟这事说到底也是你们朵颜的事,坐享其成可不对。”
塔娜怒道:“谁说我们坐享其成?告诉你,我已准备好嫁给北边的火筛,过不了多久,额直革会与火筛部落草原会盟约誓,合兵共伐明廷!”
秦堪眼皮猛地一跳,目光在黑夜中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心中对丁顺冒出一股滔天的怒火。
朵颜欲结火筛犯境,这么重要的消息,锦衣卫密探竟没有探出来,丁顺这狗才干什么吃的?
回想起今日入朵颜营地后一直感到不自在,总觉得有双阴毒的眼睛在背后盯着他,秦堪终于抓住了一丝头绪。
“火筛此刻就在朵颜营地,对不对?”秦堪盯着塔娜,声音已变冷。
塔娜见秦堪冰冷的表情,却也不怎么畏惧,哼道:“在又怎样?告诉你,我们朵颜没有必要看明廷的脸色,你说得没错,公道必须自己去讨回来,至于怎么讨,是我们朵颜自己的事!”
秦堪叹道:“跟明廷的钦差合作不好吗?师出有名而且事后不会被大明朝廷怪罪,皇帝陛下还会有赔偿和赏赐弥补朵颜的损失,跟火筛结盟虽然入我大明之境可以毫无顾忌杀人抢掠,但终归彻底得罪了我大明,孰得孰失,你父亲算过这笔帐了吗?况且……”
“况且什么?”
秦堪慢悠悠道:“据我所知,火筛今年四十多岁,他的帐篷里已有七个妻子,其中有两个是他的继母,一个是他的大嫂,还有一个甚至是他的儿媳……一家三代脱得光光滚一张床上乱七八糟胡天胡地,他家帐篷里已够乱的了,你确定你要嫁给他?从此跟一帮老娘们小娘们为了争宠而打得头破血流?最后再给火筛生一个儿子或女儿,跟他那几位继母大嫂儿媳连辈分都不知道该怎么论……”
目光充满了无限同情,秦堪缓缓道:“塔娜,你的人生就是这样?老实说,如果我的女儿将来要嫁给这样的男人,我会活活掐死她,再把她娘毒打一顿……”
塔娜才十六岁,男女之事自然早已或多或少听说过,嫁给火筛本是一番为朵颜献身的决然念头,从没考虑过嫁给火筛之后的男女之事是怎样的情景,被秦堪这么一说,塔娜俏脸顿时发白了,身躯情不自禁地轻颤了一下。
勇于献身和对未知的恐惧两者之间是互相矛盾的,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显然不太有能力处理内心里的这种矛盾。
“我……我,我再去问问额直革!”塔娜头也不回地踉跄跑远。
秦堪看着塔娜跑得飞快,不由苦笑着揉了揉鼻子,心底里忽然有一种淡淡的羞耻感……
如此忽悠一个小姑娘,而且忽悠了一次又一次,实在是……很没节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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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跟蠢人的区别在于,蠢人看一步走一步,有时候看都不看路,脚便已迈出去了,于是不停的摔跟头掉坑里,爬起来还不长记性,一抬腿又掉坑里……
聪明人不同,聪明人走一步看百步,凡事谋定而后动,所以挖坑让别人掉的一般都是聪明人。
毫无疑问,秦堪是聪明人,只不过坑塔娜这样的小姑娘委实有点不厚道,杀鸡用牛刀了,同时秦堪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人一旦陷入困境,节操这东西真的可有可无……
四周一片寂静,秦堪坐在黑夜的草地上,仰望天空的繁星,头也不回地扬声道:“丁顺,你个狗才,马上给我滚出来!”
丁顺果然连滚带爬地从后面的黑暗角落里滚出来了,后面不急不徐跟着神色淡定的叶近泉。
入朵颜营地能不能达到目的,他们并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