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忙道:“确实有些眉目了,因而前来给方公子说道一下。”他忽然转了话题,用手掌示意墙上这幅花鸟图对方进石道:“敢问这幅花鸟是出自何人手笔?还请方公子赐教。”
方进石随意的道:“是在下的一位好朋友随意所作,不知画的如何?可入的万俟知事的眼么?”
万俟卨又贴近了看了一下,道:“此画作真得官家神韵,绝是一流,若真是贵友所作……”他迟疑了一下向方进石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若得方公子引荐得贵友认识,在下三生有幸,没齿不敢负方公子提携引荐之恩。”
他虽然没有说出画作是何人所画,可是这番话说出来,已经证明他已经猜到了这幅画作的作者了,这万俟卨固然品行低下,可是眼光也是绝毒。
方进石笑了道:“万俟知事说笑了,无奈作此画者只怕是不太方便向万俟知事引见。”
万俟卨又再一次行礼道:“在下知道方公子多有不便之处,若是公子有幸引荐,在下必定有重礼相谢。”
方进石走回到桌前,坐下来道:“万俟知事还是先说官司吧,若有机会,我会向我的朋友提起万俟知事的。”
万俟卨听了大喜过望,又一次施礼道谢后,这才回到正题道:“方公子上次所提贵朋友的官司,在下连夜回去,请了一个在大理寺作官的同年好友帮忙,到开封府查看了一夜案宗,也去大牢中见过那盐枭的头目了。”
方进石道:“万俟知事的朋友真是帮忙,不知结果如何?”
万俟卨道:“如今那盐枭已经改了口了,过堂时会全部翻供,招认诬陷贵友之事,其实以在下判定,这些盐枭之前并不认识贵友。”
方进石奇怪的道:“那他们为何咬定和我朋友同伙的?”万俟卨道:“因为他们受了别人的威逼利诱,贵友其实是因为一封信的缘故才到他们村的,之前这些盐枭是丝毫不知的。”
方进石道:“如今这封信在何处?”万俟卨道:“谁也不知这封信如今何处了,不过有没有这封信不重要了,贵友只是路过那里,正遇到官军捉拿贩盐的强盗,一场误会而已,又有何罪?”
方进石道:“果真如此简单?”万俟卨道:“我起先想着让贵友招认前去买盐,罚些银钱,也就是了,后来发现贵友几人携带区区十多文钱,谁会拿着这点钱去买盐贩盐?自然只能是路过了。”
方进石想问一下,这金统大一些人中,怎么可能一共加起来只有数十文钱,再细想问这个实在是白痴,当然是那些官差偷拿去了,或者是万俟卨故意唆使别人做的了。
方进石又一想道:“可是那日好似有个疯子杀了几个官兵,说是来救我朋友,这可是几百官军都看到的。”
万俟卨道:“这几百个官兵姓甚名谁,谁个知晓站出来作个证?”方进石愣了一下,万俟卨低声道:“此案想必方公子已经暗中使了力,开封府知府蔡知阁心有神会,早已安排妥当,只等两日后过堂做个样子便可放出大牢了。”
方进石听了这万俟卨之言,知他所言不虚,这一切当然是张邦昌暗中使力,开封知府蔡绍心领神会,他还没有怎么运作呢,万俟卨已经将上下打点好了,就将一桩几百个官军亲眼所见的事情灭消掉,这还是一个堂堂的王爷亲自带兵捉拿的呢。
万俟卨刑狱官司精熟,完全不用方进石操心,确实是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