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事之前我也没听过你的歌。”陆千江道。
“哦。”宋和彦把手插回口袋里,“我知道了,你别跟着我。”
他看陆千江欲言又止,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陆千江说:“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千万别跟过来,否则我真翻脸了你又要生气。”宋和彦指着地让陆千江别动,跑着回家了。
几年来宋和彦和陆千江靠拢了再分离,这么持续了多次,实质上都是愈走愈远,陆千江只知道他看上了俞成蹊随手写的一首歌词,专门讨过来要合作,他负责vocal部分。而宋和彦写曲子的时候宁可天天找周让,也不愿意和自己再有多余交集。
似曾相识的节拍,他唱着“哪日时光复现,天光照面,还是少年”,字里行间哪句不是念念不忘?
但还是不说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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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因挂念着宋和彦,心想既然陆千江过去了,怎么也该心情好了点,发了信息过去,宋和彦提不起精神和穆因嘻嘻哈哈,说要穆因照顾好自己。
陆千江也和穆因说宋和彦没有事,穆因这才放下心来,奇怪道:“队长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陆千江眼神闪避,犹豫了会再实话实说道:“被赶回来的。”
他和穆因说了自己这趟的经过,先是联系不上宋和彦,宋和彦大概是心知自己要找上门来,于是早早把他拖进了黑名单,他只好去找俞成蹊。俞成蹊带他去宋和彦落脚的住处,敲了门没应,问前台才知道宋和彦前脚刚走。
陆千江怕他去外面买醉,太不安全了,找了几家宋和彦可能去的酒吧,还问了宋和彦几个高中玩伴,都没打听到消息。再折到宋和彦家里去,他家的保姆告诉他小少爷没有回来过,还忧心忡忡地问宋和彦怎么了。
“就是路过问问,在的话想找他玩。”陆千江敷衍。
保姆说宋和彦很久没回来过了,讲忙着去唱歌。陆千江朝保姆道了声谢,没有寻找的方向。
让俞成蹊给宋和彦打电话,宋和彦都没有接。俞成蹊和陆千江说宋和彦对这事很愧疚,觉得自己毁了全部。
又不是他的错,自责些什么……
“接下来怎么办?”穆因问。
“潘哥说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陆千江道。
周让插嘴道:“清者自清?干脆说生死随意好了,这不等于当哑巴吗。”
穆因想着潘正明还在气头上呢,不能指望他为了这件事跑断腿,宋和彦当时一通电话差点让潘正明把饭碗丢了,现在出了这件事情,他不敢揣度潘正明心情,但肯定复杂得很。
“不行!这也太难受了。”周让道。
“那怎么办?”陆千江道。
他心乱如麻不欲再讨论,转身就要走,被周让喊在原地,周让道:“不是你粉丝说他抄的你吗?你总不是哑巴吧!”
“我说有用吗?该说的还会说是阴谋论。”
“这总比不说好吧?”
“都要冷却下来了,现在再把它炒热一把不还是把人往风口上推。”
穆因用力扯开他们,夹在中间道:“你们干嘛”
气氛僵硬了一会,陆千江一言不发地上楼了,周让“啧”了声,沉默地去沙发上打游戏,玩了半天,抬头对穆因道:“你说队长怎么遇到和彦的事情就特别草率?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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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穆因回了家,他与养父养母很久没见,岁月在长辈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即便生活的压力减轻了,也不可逆转地日渐老缩下去。
“吃这个。”养母给穆因夹了块肉。
他们家与亲戚不常走动,所以没人过来串门,穆因正好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穆风捧着碗往嘴里扒饭,在饭桌上被问了几句成绩,弄得蔫巴巴的。
小男孩在高中长个子长得快,穆因一年多没见过他,都要比自己高了。一年多不见,穆风与他没有产生隔阂,还是一如既往得黏他,私底下抱怨着说读书压力太多。
“阿姨,不要逼他逼得太紧,只是这一次没考好而已。”穆因替弟弟说话。
“都要高考了,还一天到晚玩手机,以后你别给他充游戏。”养父也说。
穆风道:“没有一天到晚!”
“反正就不该玩手机。”养父批评他。
穆因定期给家里打钱,他工资不高,但在普通家庭中已是不菲的收入,养父养母原以为穆因会就此离开这个家不管,没想到他还惦念着。好久没有碰面,穆风没觉得有什么,养父养母却不大自在,都不知道要和穆因聊什么。
他们之间情谊一直淡薄,多说了显得他们势利,不说又像是他们无情。穆因待着也觉得闷,老的不仅是养父养母,这套房子也老了,老得更厉害,若是有另外几个成员那样会赚钱,他可以让他们搬出这里去。
吃完饭,一家坐在椅子上看电视,这里没有客厅,穆因待了一会,忽地想念起宿舍的沙发。倒不是舒服自在,他知道自己该对现状满足了,但在这里无论怎样都似乎是强融,他想要的家远比当下的温暖多更多。
比起来,五人窝在一起的宿舍比这里更像是家,他无比想回到那间和俞成蹊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