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怪他,他大概是听见我喊的那一声才来看看的。”苏遥穿上了鞋站起身,他当然也发现了有人,不过没有恶意的靠近他都直接忽略了,若什么靠近都要一个一个亲自排查,每天战战兢兢他可受不了。“这小子还算忠心。”
“还凑合吧。”苏凌云走回来,眉头始终皱着,“看在天麟的面子上,我没把他调去倒恭桶。”
苏遥失笑,他靠在椅子上,翘着腿,黑发自然地披散着,举手投足之间有种fēng_liú不羁的感觉。
“你不是说他挺机灵挺能干的吗?怎么现在又这么说?”苏遥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水很凉,苏遥有一种连牙齿都要结冰了的感觉,牙龈更是完全没有知觉了。
“没有耽搁我要办的事情就是了。”苏凌云看着被凉的直吸气的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他夺过苏遥手中的杯子,倒了口茶喝了,口中传来地冷意让他暴怒地摔了杯子。
“果然还是失职了,真是的,都冷了还不换掉?!”
“哗啦”一声,茶杯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苏遥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茶杯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都拼不全了。那可是骨瓷啊骨瓷,很值钱的qaq……
苏遥很心疼他的杯子,叹了口气道:“是我不让他换的,雪太大了,我就没让他出去。”
“对一个下人这么好?”苏凌云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又松开,痉挛着颤抖了好几次,他想杀了那个该死的家伙……可是……苏凌云无比后悔他答应了天麟保护他家小情人的事情,如果他没有答应,如今那个小厮就可以任他处置了。
苏遥那根极少活跃的神经敏感地起了作用,他“唔”了一声,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你别误会。”
好强烈的杀气,麻麻救命quq……
“嗯?”苏凌云眯着眼睛,意味不明地哼出一个音节。他的表情变换莫测,让人猜不到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苏遥在后退,苏遥在远离他——
【嗯……梅尔他、说不上对一个下人多好吧,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个“博爱众生”的人,你应该明白的。】该隐出生了。
苏凌云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的,他怎么就忘了呢,苏遥可是个“博爱众生”的“人”——准确来说,苏遥什么都不在乎,他的“博爱”,就是看待众生皆一样,没有爱、没有恨,什么都没有,唯一剩下的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虚无。
就连他表现出来的情感,都像是在模仿,失去了所谓的“真实”。
苏遥胆战心惊地看着苏凌云的脸色缓和之后变黑,变黑之后缓和,麻麻好可怕,我被迫观看了一场川剧变脸……
【(切换为柔和母亲音)乖孩子,麻麻在这里,来,(づ ̄3 ̄)づ麻麻亲亲,不怕哦~】
瞬间,苏遥别说恐惧了,他的脸直接变成了菜色。
【你别恶心我行不行……】
【(切换回正太音)么么哒!(づ ̄3 ̄)づ】
【……】
苏凌云察觉到苏遥脸色不对,他立刻收起了杀气,像个没事人一样关心道:“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冷了吗?”
他拉起苏遥的手,嗯,的确挺冰的,不过手感不错,挺好摸的= =+
苏凌云绝对不承认自己只是在趁机揩油= =+
该隐趴在识海里,他表示他淡定围观,打扰人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嗯。苏凌云毕竟年龄小,控制力没他那么高,情绪外露也是情有可原的。呵呵,他才不会说他的想法其实每次都和苏凌云差不多,比如对那小厮产生的杀意。
被坑到游戏里并且惹上了一群深井冰的苏遥就是个悲剧。
苏遥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苏凌云握得更紧,甚至让他感觉到了丝丝的疼痛。他低低地哼了一声:“痛,松手。”
苏凌云顿了顿,力道小了一点,但还是握着苏遥的手不放,理直气壮道:“你看你的手都冷成什么样了!我给你暖暖!”
苏遥:“……”
他能说“不”吗呵呵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
苏遥想找张桌子掀一掀。
*****
第二天早晨,雪终于停了,太阳探出了头,积雪开始缓缓消融。融化了的雪水顺着房檐滴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苏遥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住一滴水,透明的,而且冰凉。
该隐站在他的身侧,习惯性地穿着一身黑衣,也许是因为种族的缘故,他几乎不穿淡色的衣服,总是一身暗色,似乎完全融入了黑夜之中,在黑暗中渐行渐远,让人捉不住,只能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昨天晚上他们挤在同一张床上,苏凌云老早就进入识海休息去了,一个身体承载着两个意识,他们比普通人更加容易疲劳,往往需要交替着出现才能保证精神力。该隐的精神力更强,基本上都是他在外活动,除非特别重要的事情,否则苏凌云是不会出现的,常常待在识海里休养。
虽然不能和苏遥同床共枕很可惜,但他确实是累了,该隐默默开放了身体的共享,嗯,不能亲手抱着,那感受一下也不错。
当然,如果是苏凌云,苏遥是绝对不会和他一起睡的,那货太能动手动脚了,还是该隐老实些,即使搂搂抱抱也很兄弟式,而且,靠在一起很暖和。
↑咳,其实最后那句才是重点。
“很凉。”苏遥轻声说,“你记得吗,有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