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明白?”海蓝望着琥珀。
“嗯,不明白。”琥珀眯着眼睛,笑容可掬,声音里带着种闲适的慵懒。
“那么……”苏朝宇几乎坐起来,又被江扬按住了。
“我信你,我爱你。”江扬说得漫不经心,仿佛这是天地间人人皆知的普遍规律,“我也知道,你爱
我,你信我。”
苏朝宇愣住了。
江扬干脆放下座椅躺下,臂弯里依然抱着苏朝宇,苏朝宇因此能够舒适地伏在他的身上,而不会压到
臀腿的伤。
江扬反手从后座下的储藏箱里拿出治伤止疼的乳液,在手心里揉热了,手指探进苏朝宇的军裤,轻轻
揉着,看着苏朝宇说:“何苦这么绝,你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肯为了我……”
苏朝宇放心地把全部的重量都放在江扬身上,下巴枕在他的左胸上,侧头一笑:“我也失去过你一次
了,江扬。”
江扬的手指滑过苏朝宇的肌肤,他忍不住再次吻了苏朝宇:“都过去了,朝宇。”
“所以我会怕。”苏朝宇不理他,接着说,“我知道你的能力和决心,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江
扬,你一定气疯了吧?可怜的亦涵!”
江扬笑了,有点凄然:“是,一开始是气得要命,但是我始终知道,我不是受害者,你才是。”
“我不是一个祭品。”苏朝宇说得很平静,“这只是一次有点痛的切割,只是一种宣言。”
江扬舔苏朝宇的嘴唇,轻柔甜蜜又有点悲伤:“最后一次的话,我认了。苏朝宇,就算你只是一个普
通的士兵,我也不可能在有人查到你头上的时候,把你交给他们。这是最后一次,求你,朝宇。”
苏朝宇一时无言。江扬慢慢撑起身子,擦擦手又从保温箱里拿了热腾腾的黄豆猪脚汤和一些苏朝宇爱
吃的菜来,抵着苏朝宇的额头笑:“我只想好好跟你过日子,真的。”
万物萧索的深秋,他们不愿意出去,也怕离开了这个单面反光的小世界,外面有太多不可收拾的恶意
和中伤,拥着彼此,好像很傻的用一只汤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滚热的汤。苏朝宇忽然觉得幸福又悲伤,仿佛眼前
所有的温暖,只是为了衬托外面的凄风苦雨。
早晚,还是要面对。
江扬心有灵犀地握住苏朝宇的手,说:“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去旅行,这一年,实在是憋闷。”
苏朝宇勾起嘴角,真心实意地笑出声来。
暖如暮春的车厢,弥漫着淡淡的肉香和淡淡的白麝香,窗外,湖水一波一波的涌动。苏朝宇和江扬极
尽缠绵,那一刻天雷地火,被责任死死压了太多年的中将和被曾经缠了太多年的少校紧紧的拥抱着对方,亲吻,
抚摸,**做的事,说埋藏在心底太久的话,汗水和泪水不能分明,痛与乐此消彼长,如同不息的两极。
那一刻,他们忘却了彼此的责任和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恐惧,凡尘的地位声名以及一切的一切都渺如烟
尘,如同哪个作家说过的,他们只是在亿万年的荒野中,在时间茫茫的浪涛里注定相遇的两个炽烈又孤寂的灵魂
,既然你也在这里,就让我们相拥取暖,不问今夕何夕。
很久,很久。
斜斜的夕阳透过车窗,晒在苏朝宇的脸庞上,两个人都醒着,却又都在装睡,只是很享受这样的傍晚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江扬说:“我送你回家,明天早晨机场见,10点半的飞机。”
苏朝宇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语气却是一扫刚才的缠绵,冷静客观:“回去以后,你要有点表示,
别让我白白……”
江扬不规矩的手让苏朝宇一句话没说完就断了,只能愤愤地舔了舔嘴唇。江扬笑着说:“我知道,真
想把你降职成勤务兵,天天放在身边。”
“要警惕公器私用,以权谋私,亲爱的指挥官。”苏朝宇笑得像只狐狸,“我信你,你也要信我。”
江扬知道这是表白态度,甚至算得上是一种宣布——如果江扬狠不下心,此人保留百分百的行动权。
他能怎样?江扬怅然一叹,再次吻了苏朝宇:“我知道,我都知道。”
苏朝宇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好像刚刚偷了一只肥嫩嫩的小母鸡下肚的列那狐。
次日清晨,边境基地指挥中心还没有迎来上班的高峰期。指挥官的副官程亦涵已经到了,他打开办公
室的门,脱下大衣挂在架子上。勤务兵已经提前插好了饮水机的电源,并开了一会儿暖风和加湿,整个房间显得
格外舒适。他习惯性地打开工作电脑,再去冲咖啡。
今天是那么平常的一天,除了江扬要和苏朝宇一起回来以外。程亦涵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抽屉
,里面有秦月朗给他的关于苏朝宇“诬告长官”的所有事实和未来推测,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向自己的哥哥
、长官撒谎。
程亦涵啜了一口咖啡,在轻袅的雾气里和桌上的小盆栽交流心情。每天早晨,他只有一杯咖啡的时间
是悠闲的,很快,上班铃声响起后不久,就会不断有人过来处理各种事务,之后要到午休时间才能歇。于是程亦
涵和慕昭白到附近的农家买了许多小植物,又从网上定制了陶土的小盆,栽种好了当礼物分送,绿油油的小家伙
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