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帅微笑提醒:“我和皇帝陛下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朋友,而杨霆远最初是我极看中的人。江扬,你的偏见会蒙蔽一些事实,崇敬和喜爱本身并不过错,但是不能模糊了你对关系到自己的事情的判断。”
江扬想了一下,脱口而出:“老师是……皇帝陛下的……”
江元帅含笑。
江扬深吸一口气,半天没法呼吸。是的,这就解释了一切,杨霆远虽然是他最好的老师,但并不妨碍他同时是皇帝陛下的亲信。杨霆远并不是有意回避让江扬尴尬,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江扬──这件事,皇帝陛下本人,是赞成的。
这便完全清楚了,江扬永远不敢忘一年前父亲告诉自己的“那件事”,现在的局面,他进退不得,如果说这是一种间接的削权,那麽他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和立场,只能接受。
然而,接受,对於他来说,是最大的一种耻辱。亲手建立并养育著的飞豹拱手送人一半,何止割肉之痛?就连彭耀最近都忍不住跑过来说,“老子狼牙借你一颗如何”,江扬听著笑著,却十分伤感。
他开始相信,生命那些“屎一样”的事如果即将来临,那几乎无法避免。他不得不自断臂,待血痂长一长就钻进盔甲,继续战斗。他可以选择永远记住这些耻辱,并在每一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都能血脉贲张,杀敌片甲不留,但是,他也可以选择默默长出一条新臂膀,重练那些坚实的肌肉,待再有不平事的时候,可以骄傲地一掌劈下,斩断所有恶意,从此更加阔步昂首。
但是……江扬摸出一张洁白的打印纸,准备拟定移防方案。但是,断臂的剧痛,他不确定自己可以承受,即使苏朝宇一直那麽温柔地、半步不移地站在那里,舒展开一个随时可以环拥的怀抱。
在江扬给杨霆远打完电话後的那个周一,程亦涵正在焦头烂额地整理一些飞豹的移防资料,一秘马思达忽然出现:“长官,月宁远议员的新闻秘书发来一份群发的倡议函,想请您过目。”
程亦涵皱眉:月宁远的人格分裂